“当然要给了,我就你这一个最亲最亲的弟弟, 你也就我这一个最亲最亲的姐姐。”
当然,这话是在秦特房间说的, 俩人都不会往外说。
所以,别看秦特对弟弟妹妹们都不错,其实她心里是有一点远近亲疏哒。
这是秦特的心眼儿,齐硕以前觉着要好好照顾大姐,大姐很可怜。这会儿被大姐塞红包,又觉着,啊,姐姐在照顾我。
这就是姐姐的感觉么?
我会关心姐姐,姐姐心里也关心我。
除了爸妈以外,还有这样一位最亲最亲的人,在遥远的以后,这个人会一直一直存在。
亲近,安心。
像是踽踽独行于荒原的孤兽,忽然有了属于自己的伙伴。
不论是姐姐需要照顾,还是姐姐在照顾他,这就是姐姐给他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至亲手足的感觉。
做了很多年独生子齐硕这样想。
林晚照跟刘凤女说了初三去给林爹拜年的事,刘凤女夹个对虾剥壳,“现在姥爷住的是大舅给买的新居吧,我还没去过,正好去看看。”
“好在过年不用看到那个假惺惺的婆子。”林晚照最讨厌的人,除了林熹光就是这位父亲后娶的继妻钱阿姨。这婆子后头的事儿还多着呢。钱阿姨过年回自己家,跟自己儿女一起过年。
齐志军笑,“妈,咱们是去看姥爷,别说您不喜欢的人不在,就是在,妈你只当没看到。”
“也只能这样了。”又不能把钱阿姨就地毁灭。
林爹年过八旬,在二十世纪初算是高寿老人了。
初三这一天,大家齐聚林大哥家里。
林爹别的时间都是带着续弦住在大儿子给置的单居,独过年要在大儿子这里。这是林爹坚持的老礼儿,林晨阳是个孝子,自然遵从。
再说,兄弟姐妹都过来,林晨阳这里是百多平大户型,比较宽敞也是真的。
林晚照穿上自己名贵的羊绒大衣,戴上自己的金戒指金耳环金毛衣链,刘爱国穿上自己的“假名牌”中山装,秦特穿的是跟姥姥姥爷一起在商场买的中间系腰带的大衣。过年出租不好打,舅舅们先过来这里打齐儿,主要一车放不下,大家要分开坐,朵朵让爷爷奶奶坐她家的车,她跟小特姐一个坐二叔家的车,一个坐三叔家的车。
大家再一起到市里林晨阳家。
刘凤女一家直接过去就行。
林晚照一直跟大哥小弟的关系很好,孩子们也跟舅家很近亲,她这一代孩子多,祖孙三代,这一到,更是热闹的了不得。
大嫂一直就是超级热情的性格,经历过拆迁事件,待林晚照就是热情上加个更字。那一通招呼,先是拉着林晚照的手到公公面前,笑的咯咯响,“爸,大妹妹大妹夫带着孩子们来给您拜年了。”
林爹与林晚照彼此观感相同,都不喜欢彼此。林爹翻个白眼,噎大儿媳一句,“我又不聋。”
亲闺女来给拜年,亲爹翻白眼的,估计全帝都都这独一份儿。
林晚照微微屈下膝,“爸,给您拜年啦!祝您延年益寿,岁岁常青!”
后头子孙跟着一起喊姥爷、太姥爷,一起给这位家族中最年长的长辈拜年。林爹笑,“老三,老三过来,坐姥爷这儿。”林爹最待见的人就是老三,比待见俩儿子还待见哪。
余光扫一眼大闺女大女婿,登时“咦”了一声,眼睛睁大些,仔细打量一番,点头,“果然是发达了,比较像样了。”
林晚照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知道爸您一向以貌取人,我们这不得与时俱进么。”
林爹笑“哼”一声,“看来不仅腰粗了,气也粗了,都知道俱进了。”
“大姐现在是家中首富,当然腰粗气也粗了。”横插一杠的声音不用问就知道是林熹光的,除了林熹光,没人这么讨厌。
林熹光个子高挑,只是相貌略逊,既不是林晨阳兄弟的浓眉大眼,也不似林晚照的水杏眼,她有点儿像死去多年的奶奶,三角眼,唇角含着笑,仿佛在打趣一般,“以前九十年代说人有钱,都是万元户。现在不行了,万元户过时了,现在是拆迁户。大姐,都羡慕您哪,财大气粗。”
林晚照看一眼林熹光,坐在侄子林正给让出的单人沙发上,林晚照向后靠着沙发背,笑了笑,“没办法,谁叫我们赶上了呢。”
秦特不知道从哪儿端来的一杯新茶,不用姥姥伸手就放姥姥跟前儿了。然后,她像个小保镖一样站在姥姥身畔,模仿着以前她奶奶阴阳怪气的样儿,跟姥姥一唱一和,“姥姥,您不常说么,这是国家政策好,照顾咱们农民,也是咱们农民的运道。听说,外头好多人可羡慕咱们了。一说起拆迁户这仨字儿就羡慕的咕嘟咕嘟冒酸水儿。姥姥您说,这事儿是真的么?”
“看看你小姨姥,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林晚照这辈子跟刘爱国也没有过这种默契啊!见林熹光噎的微微变色,林晚照颇是得意的用戴着金戒指的手拂了拂额前流海,金戒指刷刷刷闪烁着金子的亮光。
林熹光吃个瘪,看向秦特,觉着眼生,大姐家不就一个朵朵是女孩子么,这谁啊!不管是谁,“姨姥”俩字,林熹光是听到的,眉梢一挑,“哟,这谁家孩子。孩子小不懂事,长辈在说话,小辈插嘴可不礼貌。在咱们自家没事,在外头该叫人说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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