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林晚照这样厚道的人来说,赵嫂子的婆婆也是绝世大刁钻,当年赵嫂子生下赵同,赵家老太太就不让赵嫂子带,阴阳怪气的说怕被地主家的小姐给带坏了。赵嫂子能不想么?当时没少为孩子的事打架。赵老太太多强横啊,连看都不让看,要寻常女人得疯了。赵嫂子不是寻常人,也没疯。赵同就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后来娶媳妇的事,也是赵老太太包办。
杨静就是赵老太太挑的。
所以有时候看那老太太惨,见着炸丸子都眼馋,林晚照都得说一句因果报应。
后来赵嫂子生了闺女赵华,赵老太太一看是个丫头,没多理,让赵嫂子自己带了。
要说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啊。
赵老太太带的亲孙子赵同,初中毕业就娶媳妇生娃了。
赵嫂子亲自教养的赵华,读的是A大,大学毕业后直接出国留学,现在虽然不知道做什么工作,可就看人家的学业经历,平时偶尔见一面那说话谈吐、穿衣打扮,工作也差不了。
就是让林晚照说,杨静进赵家门这些年,不见得多瞧得起这个婆婆。要真是个有心的儿媳妇,帮着在中间缓和缓和,那是自己亲儿子,赵嫂子又不是铁石心肠。
可这些年,没见过杨静跟赵嫂子亲近。
林晚照也是做过媳妇的人,明白杨静当年的心,谁想头上顶个婆婆呢。
可你当初轻松了,现在说不上话儿了吧。
赵嫂子光现金就拆了一千万。
林晚照不想跟杨静说那些没用的车轱辘话,想到赵嫂子为人之强势,林晚照直接说,“你婆婆这个人,是从不在大事上开玩笑的。她既然主张离婚,就是真要离。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儿请我帮忙,还是就想跟我诉诉委屈呢?”
杨静擦擦眼泪,低声说,“我想托林姨帮着劝劝,不管是公公哪里不好,还是我们做小辈的伤了婆婆的心,总得给我们个认错的机会啊。”
“我打电话帮你问问。”
“麻烦林姨了。”
林晚照摆摆手,当场打的电话,把事情说明白后,赵嫂子让林晚照开了免提,就一句话,“我与赵家,没有情分可讲。”就挂了电话。
杨静直接哭了出来,林晚照拍拍她的背,“别哭了,孩子,你们有点儿晚了呀。”
杨静使劲儿拍着胸口,显然难受的不行,“我一直说跟婆婆服个软儿,赵同就是不听。现在婆婆寒了心,可怎么能再暖热呢。”
林晚照劝了她一会儿,就让她回去了。
赵嫂子要跟赵家离婚的事,很快传的整个小区都知道了。
刘爱国问林晚照,“是真要离么?”
“当然是真的了,传票都来了。赵嫂子难道拿这种事开玩笑。”
“哎,都这把年纪了,离什么呀,凑合着过呗。”刘爱国说。
其实,林晚照隐隐有些明白赵嫂子的用意,拆迁后赵嫂子现金就得了一千万,这些钱是拆迁所得。现在这些钱还能说得清,毕竟除了赵家那一半儿老院子,剩下拆迁的宅子都是赵嫂子娘家侄儿、侄女、闺女送她的。如果不跟赵家离婚,接下来赵嫂子的投资,是算夫妻共同财产,还是怎么算呢?
估计赵嫂子是不想被赵家分割财产,才要先把婚离了。
林晚照没理刘爱国的话,刘爱国又说了句,“老三说现在楼市不大好,要不,咱们买点儿国债吧。老二生意也有困难,多少资助点儿。老大跟凤女那里,也意思意思,怎么样?”
林晚照心里的火腾就起来了,她压着火,似笑非笑道,“这些天不是这个请吃饭,就是那个给买衣,就是说这个去了?”
刘爱国有些尴尬,“孩子们是真的难。”
林晚照直接一句话撂下,“已经给过了,我一分都不会再给!”
刘爱国知道近来老婆子很有些贪财,把着钱不肯撒手,劝她说,“以后还不都是他们的。何必现在紧攥着呢,叫孩子们也难受,也叫孩子们抱怨不是。”
“以后!是说我死了以后!不是说我活着就把钱分得一干二净,以后看别人脸色过日子!”林晚照怒问,“给多少他们才不难受!不稀罕全都给我退回来,一分不给,我看就好受了!”
林晚照突然发飙,刘爱国没敢再提。
刘爱国跟孩子们说这事儿不行。哥儿四个一起喝茶,老大说,“干脆算了,妈这样不乐意,别惹妈生气。”
老二直叹气,“妈现在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
老三最有谋略,“别急,慢慢来。”
刘凤女因为有丈夫的叮嘱,这事儿只管听大哥弟弟的。
老三认为,还得从老爸这边儿下手,他也不干别的,一有时间就带老爸出去玩儿,陪老爸聊天,说现在的经济形势,楼市的形势。
老三是真肯下苦功,直把刘爱国聊成了半个唱衰楼市的专家。
林晚照在家里看楼盘广告,刘爱国就心惊胆战。
终于,刘爱国攒了个馊主意,跟老三商量,老婆子不是不同意么,偷偷的转账。把钱转给孩子们些,这投资是得分散着来。
四个孩子跟刘爱国一起商量,每家五十万。
老二觉着吃亏,刘爱国说,“补给你二十万。”
老二就乐了。
老大始终忧心,“叫妈知道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这又不是给外人。剩下的钱足够她买房置地了。这投资是个分散着来,不能鸡蛋搁一篮子里。”刘爱国学着电视上专家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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