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美是最治愈人心的,欣赏着这样的落日海景,苏新七放空脑袋,焦躁了一天的心,总算归于平静。
一半的夕阳落下海面时,苏二叔开着他的小渔船回来了,他隔老远看到苏新七就喊,“小七,你怎么来了?”
苏新七起身,走到边上,答道:“妈妈让我给你送青叶粿。”
“青叶粿?啊,差点忘了,清明要到了。”苏二叔把船停下,拍拍手看了看天,叹口气说:“看来接下来几天天气都不会太好。”
苏二叔系好船,上了渔排,弯下腰拍了拍裤脚,问起苏新七的近况,“最近怎么样,学习累吗?”
“还好。”
“快高考了,也就苦这么一阵了,再坚持坚持。”苏二叔往前走了两步,忽的记起什么,转过身问:“那个小鲟……是你同学?”
苏新七怔了下,点了下头。
“前阵子我在港内的船上看见他了,隔得远还以为看错了,前几天又在吴家的船上看见他,出海遇上了聊了两句,才知道他是从内陆转学过来的。”
“听说过转学出去的,倒是没见过转来我们这小地方读书的。”苏二叔摇了下头,又问:“我看吴家那小子很听他的话,他们关系很好?”
“哦。”
“他以前不都跟着林勇强瞎混?对了,林勇强最近还有没有骚扰你?”
苏二叔鲜少上岸,所以岛上传遍了的事他也不知道,苏新七默了下,老实说:“碰上过一两次。”
苏二叔立刻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这个渣滓,和他爸一样,之前就应该把他打老实了。”
“没有。”苏新七垂下眼,透过浮木的间隙看着底下的海水,隔了两秒说:“陈鲟打了。”
“什么?”
“陈鲟把林勇强打了一……两顿。”
苏二叔闻言先是一愣,看了看苏新七,思维开始合理发散,他单手叉腰,哈哈一笑,颇为豪爽地说:“看来这小子是真想进我们老苏家的门啊,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苏新七本来还有些不自在,被他这么插科打诨地一侃倒是释然了,她轻叹一口气,望了望天,“太阳下山了,我要回去了,青叶粿记得吃。”
“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叔掌勺。”
“不了吧。”
“那叔送你回去。”
苏新七想了想说:“我搭便船吧,省得你跑一趟,浪费油。”
“便船啊,我想想,还有谁在。”
还没等苏二叔想出个人来,远远地他就看到一艘渔船往渔排的方向驶过来,等距离近了点,他瞅了眼船号,说:“好像是吴家的船,他家又没养鲍鱼,怎么这时候会来这。”
吴家的渔船是小型的捕捞渔船,有驾驶舱,船身是白色的,上面还有乱七八糟的涂鸦,花里胡哨的,苏新七即使记不得船号,看这不伦不类的外壳都知道这是吴锋宇家的船。
没多久,渔船驶近,速度放慢,苏新七一眼就看到了船上的人。
陈鲟背对着渔排,正蹲下身,拿着一瓶矿泉水在喂郑舒苑,后者坐在甲板上,双手抱着肚子,一副无力难受的模样,苏新七猜她是晕船了。
吴锋宇先看到苏新七,他显然有些意外,回过头喊道:“鲟哥。”
陈鲟转过头,吴锋宇冲他使了个眼色,用口型无声地说“七公主”。
陈鲟怔了下,刚想起身,衣角被拉住了,郑舒苑有气无力地撒娇道:“陈鲟,我们回岛上吧,这船晃得我头好晕……又想吐了。”
陈鲟把衣服一扯,略显无情地回道:“憋着。”
苏二叔也看清了船上的情况,关切地问了句:“是不是晕船了,要不要下来歇下?”
吴锋宇觑了眼苏新七,一拍手,殷勤地说:“叔,我们就是想来你这问问,有没有晕船药?”
苏二叔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有,我去找找,你们先下来,晚上风大浪大,船晃。”
“好嘞。”
吴锋宇跑去驾驶舱和自家厂里的师傅说了声,很快船就靠在了渔排边上。
陈鲟示意郑舒苑起身,他撑着船舷一跃,跳下了船,渔排随着他落地小幅度地晃了晃。
渔船和渔排之间有一米左右的间隙,郑舒苑因为晕船腿软,不敢独自下船,可怜兮兮地看向陈鲟,叫了他一声。
陈鲟余光看向苏新七,她并不看他,而是盯着船身的涂鸦眉头不展。
“陈鲟。”郑舒苑又喊了一遍。
陈鲟走过去,冲她招手,“跳过来。”
“掉海里了怎么办?”
“淹不死你。”
郑舒苑撇嘴,磨磨蹭蹭才用最后一点力气跳下船,她的落脚点正好在渔排浮木的边缘,脚一滑就要掉下去,陈鲟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把她往后方带了两步。
“吓死我了。”郑舒苑顺势倚进陈鲟怀里,回头心有余悸道。
“站好。”
陈鲟把人从怀里推开,下意识看向苏新七,这回她倒是看过来了,只不过看的不是他。
苏新七见郑舒苑病恹恹的,指了指自己刚才坐着看夕阳的凳子说:“坐下休息下吧,”
郑舒苑的确有点站不住,拖着步子走过去坐下,缓了会儿才看向苏新七问:“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二叔的渔排。”苏新七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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