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七看他还有心思和她开些混不吝的玩笑,倒放心了。
事实证明陈鲟的状态的确很好,当天比赛,当他比世界纪录那条黄线更早触壁时,游泳馆内的人都沸腾了。
新的世界纪录产生了。
陈鲟看到结果后握了下拳,他回过头朝场边看去,那里,苏新七正掩面落泪。
陈鲟从泳池里出来后接受采访,采访者正是吴笠,她照例问了下他当下的心情,和以往的冷静淡定不同,陈鲟这次不再克制情绪,虽不至喜形于色,但也略有激动。
采访最后吴笠问他此次比赛最感谢谁,陈鲟说了国家教练队员父母,最后看着镜头问:“你们在观众台上有没有摄像?”
“有的。”
“麻烦给一号观众台最漂亮的那位女士一个镜头,她现在应该在哭。”陈鲟扬唇一笑,眼神宠溺,缓声说:“她哭起来也很好看,给所有人介绍下,我最感谢的人,我的女朋友,苏新七。”
他说完直播镜头就切到了观众台上,苏新七看到有摄像机对准她还不明所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难为情地躲着。
当天这段直播就上了头条,网上的人纷纷歆羡,直说看个比赛都能吃到狗娘,还有人把他们之间的故事翻出来,感慨真是比偶像剧还精彩动人。
半个月的奥运比赛日,陈鲟收获了个人项目的两枚金牌,集体项目的两枚奖牌,说得上是满载而归。
奥运结束,陈鲟荣誉回国后总算不需要再紧锣密鼓地训练,那几天除了参加节目接受采访,他一有时间就逮着苏新七腻在一起,他去参加奥运会除了把奖牌带回来了,还带了奥运村的纪念品——印着奥运五环的避孕套。
苏新七第一次知道奥委会还给运动员发避孕套,实在是太人性了,陈鲟比赛阶段没用上,赛后算是物尽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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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大赛,队里给陈鲟放了假,他有了时间,苏新七却没了,为了去看他比赛,她一股脑把所有的假都休了,再回律所时积压的工作让她恨不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苏新七忙工作,陈鲟倒潇洒,提着个行李袋就去了沙岛度假,苏新七每天忙的团团转之余还能在家族群里看到家人们发的陈鲟的照片,他出海打鱼下海游泳,每天都过得多姿多彩,简直气死人。
苏新七周末回家,听母亲说陈鲟和父亲在海滩捻船,她带上凉茶,骑着小毛驴去海岸,远远的就看到陈鲟和她父亲站在架子上,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她提着凉茶走过去,问了声:“渴吗?下来喝凉茶啊。”
陈鲟转过身,“公主驾到了。”
他从架子上跳下来,摘下手套,苏新七倒了杯凉茶递给他。
陈鲟接过后一口喝尽,舒爽地叹口气,“给咱爸倒一杯。”
苏新七瞪他一眼,“你现在不怕我爸爸揍你了?”
“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在岛上瞎混呢,早拿下了。”
苏新七看着他晒得黝黑的脸,蓦地笑了。
陈鲟回头看了眼,见老丈人没看过来,这才弯下腰低声说:“奥运纪念品还没全用完,我们等下去海堤,或者去宾馆?”
苏新七一臊,“你到底拿了多少个回来!”
“有的队员不要,我就都拿来了。”陈鲟轻描淡写道。
苏新七忽然想起了闭幕大会后陈鲟的队友看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本以为他们是因为他赛后那场告白才眼神暧昧的,现在想想,可能真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苏新七想通后又羞又窘,她想她以后可能见不了他的队友了。
上午陈鲟帮苏父捻船,下午天热,他和苏新七下海去游了泳,之后两人去海堤幽会,一直到傍晚才携手回家。
陈鲟几回来岛,一直没爬过美人山,这周末正好苏新七来了,他们约好去山上看日出,周日夜色正浓时,他们就从家里出发,踏着辰星往山顶攀登。
即使是夏季,山里的气温还是低的,陈鲟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牵着苏新七,回头问:“冷吗?”
苏新七嘴里呵出白气,摇了摇头,“热。”
“累了?”
“有点。”苏新七喘口气说:“最近工作忙,都没怎么锻炼。”
陈鲟轻笑一声,一语双关道:“体力是不行。”
苏新七掐了下他的手心。
陈鲟蹲下身,“上来。”
苏新七站定,“背我上去会很累的。”
“我就当体能训练了。”
苏新七想着离山顶不远了,也就听他的话,她拿过他手里的手电筒,趴在他背上。
陈鲟背着她,步履平稳地一步步拾阶而上。
才至山顶,东方已翻出鱼肚白,流云闲散,天穹是神秘的蓝色。
美人山顶的烂尾楼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凉亭,山顶用铁链架了围栏,每条链上都挂着游客留下的铃铛,海风一吹,泠泠悦耳的铃声就会响起。
苏新七从陈鲟背上下来,走到围栏边上,弯腰看了眼铁链上挂着的铃铛,每个铃铛上面都有一张小卡,卡上写着各式各样的文字,大多都是美好的祝愿。
她看着那些不一的文字,忽然也有了冲动,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她去凉亭里拿了祈福卡和签字笔,伏案写了两句话。
陈鲟一直盯着东方,见海平线上有了微微的橘光,转回身喊:“七公主,太阳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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