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家的临出去时,叫上了呆立一旁的平儿。
等她们都出去后,常欢把田产簿子等拿上来,按老太太的吩咐,把划给四房的那部分移交给四爷。
看着四儿子和儿媳欢天喜地的模样,本想嘱咐几句的老太爷暗叹了一口气。
最后只对他两说了句:“好自为之。”
四爷夫妻喜滋滋应着,抱着账簿行礼告退。
姝眉这才上前扶着祖父的手,劝慰着有些伤感的老人家。
老太爷拍拍姝眉的手:“祖父没事。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这是自然的事。就是盼你四叔这样真的能长大。”
姝眉默不作答,但愿吧。
也许是因心事解决,也许是因某些事尘埃落地,姝眉心里格外放松。
睡觉时梦到大姨妈驾到,醒来发现竟是真的。
原来王氏还担心姝眉迟迟不发育,现在好了,马上及笈,大姨妈来得正好。
进来伺候的红茶看到有些怪异的姑娘,再一看被褥,已经有了经验的她脸一红,却语带欢喜的恭喜姑娘。
姝眉窘了个窘,没有姨妈巾的时代,好悲催啊!
谁知匆匆出去的红茶一会儿就拿来一包东西,说是咱家夫人一早替她准备的专用品。
姝眉心里一暖,又一酸,忽然格外的想娘亲,矫情的小忧伤了。
一会儿雪碧端来红糖水,两个丫头像有什么大喜事似的忙忙活活。
于是姝眉抱着汤婆子,穿得暖呼呼,还喝着红糖水,就像猫月子似的。
姝眉又觉莫名喜感,一时也顾不得那点儿小忧伤了。
姝眉这里是丫头们忙忙活活,四房是主子们忙活。
四爷两口子一会儿兴奋的算算田产,一会儿开心的数数银钱。
自己当家做主的感觉真是爽歪歪。
相比他们夫妻两的开心一百,偏房里的平儿正如坠冰窖般僵卧在床上。
常欢家的在众仆面前念的那一条条的除了平儿,就如同一鞭一鞭劈头盖脸抽下。
周家大院内宅简单,又长居乡下,很多人一时参透不了其中厉害,所以众仆都恭听着,几乎没人注意到平儿的失态和狼狈。
平儿知道也许以后她的日子,并不会比以前难过,可前题是她规规矩矩别触犯什么,否则主子们一下就能把她打回原形,到时她就是万劫不复了。
她不知道远在京城的老太太怎会突然来这么一记狠招。
年前周往来送年礼时,他和安儿的信里没有露出丝毫蛛丝马迹。
她硬着头皮想和这次回来的人套套消息,哪知这次回来的都是大房的人。
互相不熟不说,就算问起老太太身边的安儿,也都是一问三不知。
她有种莫名的不安,昏昏噩噩回到自己的屋子,一直一动不动的躺着,晚饭都没吃。
平儿惨笑着摸摸小腹。
周家人谁也不知道她在以前的主子那里学过药理。
当初老太太给她灌药,并没做的太绝。
她趁送药的婆子走后,用手抠吐出不少。
又利用安儿或周往配了调理身子的药。
所以现在她已是珠胎暗结。
原想趁不久后三房的那位出息大少爷春闱高中,紧接着又会大婚。老宅这边的主子们都会因此去京城,她留在老宅躲过前三月危险期。
等被发现时,正值家中双喜,不易动血腥,这个孩子和自己十有八九就能保全了。
现在体会到老太太的狠辣和对她明显的防范,估计真的事发是不会善了了。
到时要生个女孩,或许还能留一命。
要是男孩,她,定会被去母留子。
不管哪一样儿都让她不甘到发疯。
刚过了元宵节,窗外的月亮依然亮得很,只是透过窗户纸已是余辉无力。
这点微光却让平儿觉得刺眼,她把自己的身子往炕深处的阴影里挪了挪。
已近子时,正房里有人好梦正酣。
忽然门被悄悄大开,一个黑影溜出来。
悄无声息的到了偏房门口,驾轻就熟的打开房门,闪了进去。
一阵窸窸窣窣后,一个压低的男声心肝宝贝儿的乱叫着,接着便是一番经典男女大战。
好一阵子后才平息。
过后男子格外的兴奋,摸出丢在一旁衣物里的一对镯子,套在身边女子柔滑的手腕上。
又滋滋在樱唇上嘬了几口,小声说问:“喜不喜欢?”
没有听到以往温柔娇弱的回应,却是觉出臂弯的湿凉,有些吃惊的:“怎么哭了?”
女子带着鼻音的:“爷终于能自己当家做主了,奴是替爷高兴的。”
男子压抑不住的得意:“以后爷不会屈着你的。”
女子愈发珠泪滚滚:“爷对我这么好,可恨我却不能为爷开枝散叶,无以报答爷的大恩,奴,奴万死难安啊!”
说完一边呜咽一边爬起,不着寸缕的身子跪伏在男人身边。
男子听了这席话似乎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自然和不安。
等看到身边微光下那晶莹柔滑的身子,又猛地涌起一股怜惜和豪情。
一把把她拥入怀里,哑声道:“你放心!爷一定给你找名医医好你的身子,好为爷添个大胖小子!”
女子颤声娇柔的低唤了一声:爷!~~
然后依偎入怀,春风二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