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没等安乐公主拍案而起,一直沉默的睿王爷哼笑一声:“王妃有所不知,二皇姐向来对奴下宽厚仁慈,误信刁奴蛊惑难免偶尔有之。前几天就有一刁奴恃宠行凶害人性命,还污蔑皇姐是真凶。今日又多了个冒充皇亲国戚辱我夫妻的贱婢,看来皇姐也太容易被蒙蔽,且也未免太过纵容,以至于都忽视了皇室尊严。”
说完唤到:“来人!”转头向着安乐公主:“二皇姐面慈心软,下不去手惩治刁奴,那就由皇弟代劳吧!”
然后对应声进来的人吩咐:“把地上那个贱婢押去掖庭大狱,严加拷问,问清她受何人指使,冒充皇亲国戚又意欲何为?”
进来的宫人领命拖起萧娟就要走。安乐哗的把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怒喝:“我看谁敢带走我的人!”
萧姝惊诧的:“您的人?”
安乐:“哼!人,是我带来的,自然得由我带走!”
李佑熙也惊诧道:“难道皇姐要包庇这么个欺君罔上、图谋不轨的人?还是说她真的是皇姐的家奴?本王这就不懂了:皇姐为何纵容手下贱婢欺辱自己的亲皇弟?我一眼盲之人又是哪里碍了皇姐的眼?今日皇姐要是不说个清楚,本王定要请父皇给主持个公道!”
一时安乐公主惊怒交加却色厉内荏,睿王夫妻档专捡她的软肋戳。正闹得不可开交,外有宫人高宣:“太子,太子妃驾到!”
深宫似海,却人多口杂,何况还有人刻意散播,安乐公主去睿王处踢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传各宫,该知道的,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说别人对此持什么态度,就说承乾帝,差点气炸肺:安乐这是作死不等天亮啊!先前行凶杀人之事正闹得沸沸扬扬,还不知如何收场。现却不知夹着尾巴避风头,又变本加厉欺负到自家人头上。朕看她是好日子过够了!
盛怒中的承乾帝大喝:来人!把那个逆女押过来!
一旁的太子急忙劝阻: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原不过是姐弟之间的小摩擦,万一闹大了让人误以为皇子公主内斗,岂不是要大伤皇家脸面?不如让儿臣过去看看,说和开也就罢了!
承乾帝闻言气才平了些,说实话他对这两个孩子都心有愧疚,要动真格的他还真是左右为难。
对李佑熙不用说,任何一个欺负他幼子的人都该死!可是安乐的婚事确实是老七给搅和的,以至于她赌气嫁了个不合意的,那个驸马整天偷鸡摸狗的,才导致安乐之前错手伤人。哼!敢蔑视皇家威严的,朕统统饶不了!
气消了些的承乾帝听从了太子的建议。他深知太子性情仁厚,善待手足,太子办事他是一百个放心。
于是太子忙奔去七弟那里解围,半路遇到正忙忙赶过来的太子妃。
夫妻一碰头便心领神会,都是惦记七皇弟和小弟妹,怕他们吃亏。皇帝的心态太子很清楚,知道他为难,不便太护着老七,还是自己来更方便。
太子夫妻一来,大家自然清楚他们是来灭火的。下面的戏码该是争相告状的环节。只是谁也没料到告状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李佑熙。
他先恳请太子让他夫妻出宫回睿王府,还解释:原想我一个废人,无权不争的,碍不了别人的眼,谁知在皇宫这至尊之地,竟被人打上门逼着认亲与一个心怀叵测的贱婢。如此我还有何脸面待在宫里?好在睿王府我自己还能做主,回去我就大门禁闭,再有人打上门,我死活不开门也就是了!”
李佑熙一席话毕,萧姝心里的奥斯卡奖直接颁给了自家王爷。
不说被抢了戏的安乐如何气结,太子和太子妃却被他的话深深刺痛,尤其是李佑熙自称废人时,太子夫妻两几乎都落了泪。当初小七是为太子挡灾致盲的。致残后他一直豁达阳光,从来不提心里苦楚,今日这是被安乐欺负苦了,才说出如此颓丧自轻之言。
太子夫妻心里的疼惜和愧疚交织,最终化成对安乐公主的怨怒。
太子简单了解下情况,二话不说就让人把萧娟押到掖庭大狱,严加审问。
对安乐公主的撒泼,太子不急不躁:“皇妹!幸亏这个罪女不是你的仆下,否则你前一个杀人奴才的事还没撕捋开,又来一个冒犯皇子王妃的,可就真的脱不开罪了。你屡屡为人蒙蔽因而出错,父皇已是震怒,孤念手足之情前来说和,你该向七弟和弟妹道歉,再去和父皇请罪,才是正理。”
安乐的一口老血生生咽了下去,太子的话里玄机她听得明白,这是给她台阶下呢。再闹下去绝对没自己的好果子吃。忍下一时之气前面的危机便有可能解决,至于后面这个隐患回头找四皇兄解决也就是了。
安乐强压满心怒火,敷衍的给睿王夫妻致了歉,又随太子去皇帝那里请罪去。
太子妃留下来安抚受了委屈的七弟和七弟妹。
至于后续,别的不提,先说几方人都关注的萧娟,她倒是有几分硬气,咬牙只说自己真的是萧家二房三姑娘,无辜为家族所弃。在逃难时为安乐公主仗义相救,哀求公主代她求助于幼时关系不错的四堂妹,也就是睿王妃,只求一隅安身之地,谁知……
谁都知道这里面定有隐情,谁都想知道真相,但到了这个地步,几乎谁都不希望这个萧娟活着,只因牵扯太多。
皇帝,太子甚至尚不知情的萧家都知萧娟的存在就是个丑闻,留不得。否则睿王夫妻,皇室以及萧家统统颜面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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