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棋自然是围棋,稽康的教其实就是两人对弈。
对于围棋,林婉其实只在电视地看过比赛,她是外行,最终也就只看了个比赛的结果,外带知道了围棋比赛前要猜子,选黑白棋,然后选中黑棋的先行。
直到稽康给他们进行围棋启蒙的时候,林婉才知道古围棋与现代的围棋恰好相反却是执白先行,而且先在四角的星位上摆上黑白四子,第五子才由执白者先行。
就执白先行,稽康是从阴阳和昼夜更替加以解释。
白先黑后与易经思想相合,同时也暗和白昼黑夜周而复始之意。
易有阴阳,棋有黑白,易有八卦,棋有八星,其中道理,还真是难以用语言尽道。
稽康曾告诉跟着学棋的孩子们,学棋要用心思考,专心致志,也许有一日可以从棋中通晓阴阳,以棋悟道,就算不能悟道,经常下棋动脑思考对于修身养性也是大有裨益。
林婉不过只是初学围棋的菜鸟,与稽康这个围棋好手对弈那是趟哪一步都是错。
稽康极有耐心,每走一步都会与林婉分析优劣,领引她蹒跚向前。
一盘棋下来,林婉可以说受益匪浅,虽说还是有许多没有弄明白的地方,却也让她领略了围棋的魅力。
外面雷消风止,雨虽还没完全停却已经小了很多。
这时差不多已是酉时三刻,天色反倒比之前还要亮堂些许。
稽康的老仆已在书房外守候,林婉知道他是来请稽康用饭的。
“先生请自去用饭,待雨再小些,婉婉便可家去。”林婉起身,对着稽康恭敬道。
稽康主仆的饮食十分简单,从来不曾留人用饭,今日自然也不会。
稽康来到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天,本想让老仆找出雨具送林婉主仆回家,又觉得叶家不可能真的没人来接,沉吟片刻笑道:“那婉婉在此略候,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们。”
稽康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原来叶大民带着雨具亲自来接林婉。
虽说雨势小了许多,小学堂离叶家也不远,可是当林婉回到家的时候,身上或多或少还是沾上了雨水。
叶大民接了林婉就往葡萄酒坊那边去了,今日将所有能摘的葡萄都抢摘回来,得抓紧时间处理才行。
这边院子里只留了陈氏在灶房忙碌,听到动静从灶房伸出头来,催着林婉回屋换上干净衣裳,尔后给林婉端来了热腾腾的红糖姜茶。
林婉不爱喝姜茶,却还是捏着鼻子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一是不愿意辜负陈氏的一片心意,二是知道若是受了寒,要喝的药可比姜汤难喝多了。
林婉喝完姜茶,放下手中的碗,拿出帕子印了印嘴角。
这时跟着陈氏进来的叶深道:“这姜茶可是阿奶亲自为妹妹熬的,特地多放了一勺糖呢!”
“阿奶对婉婉真好,谢谢阿奶。”林婉仰头笑盈盈地看着陈氏道。
林婉对陈氏的态度看似与以往没什么两样,可是陈氏心里却明显感觉到自叶老爹给林婉买琴以及洋柿子事件之后,林婉与她没以前那么亲热了。
陈氏默默地在心里在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摸一摸林婉的脑袋。
林婉下意识要躲开却硬是忍住没动,只是垂了眼帘,却半日没感觉到头上有动静,原来陈氏的手在半途就收了回去,只听得头顶传来陈氏的声音:“你们都饿了吧,先吃块点心垫垫肚子,等你们阿爷他们从酒坊回来就开饭。”
陈氏说罢拿着空碗离开了林婉的屋子。
“妹妹,阿奶很疼你的!”待陈氏离开林婉的屋子,叶深皱着眉看着林婉认真地说道。
林婉笑着点头:“嗯,婉婉知道。”
叶深伸手拉了拉林婉的手:“那就别生阿奶的气,好吗?”
林婉蓦地睁大眼睛,满脸不解:“三哥,你这话是啥意思?婉婉何时生阿奶的气了?”
叶深默默地盯着林婉看了许久,楞是只从林婉的脸上看到疑惑和不解,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可这段时间,叶深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林婉与陈氏之间绝对不如以前亲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林婉亲昵地依在陈氏怀里说笑,不但如此,似乎这段时间都没看到林婉与任何人撒娇了,包括对他!
如此一想,叶深看向林婉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质疑。
林婉清楚叶深目光中的质疑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并不想多说,有些事有些话真的没必要说得那么明白,大家心知肚明说好了。
既然不愿意就此深入交谈,自然要另找个话题,于是林婉就问起了采收葡萄和酿制葡萄酒的情况。
早两天前叶家就开始采摘葡萄做葡萄酒了。
原本打算建的那个三进院子已在五月底建成,不过这个院子在建造之前进行了必要的修改,依旧是三进的院子,却将叶家原先居住的那个院子也围了进去,成了三进院子的一个偏院。
虽说现在叶家还住在这个老偏院里,叶老爹却已经重新进行了规划,待忙完这一阵子,要重新安排大家居住的屋子。
“幸亏阿爷安排得当,能摘的葡萄都摘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处理清洗葡萄呢。”虽说很想明白林婉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最终叶深还是了从善如流,没再逼林婉。
林婉做了个松口气的表情:“太好了,今日刮风那个阵子,可担心死我了,就怕没来得及把葡萄摘回来,那么大的风一刮可就全烂地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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