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不是林婉瞎说的,蔡氏倒是没有在林婉面前提过此事,奈何林婉身边有个“耳报神”冬雪,但凡府里有什么消息,很快便能传到林婉耳里。
蔡氏打算趁着赏荷宴替林鸿飞相看媳妇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不但冬雪在林婉耳边嘀咕过,春草也曾经不经意地提过,甚至还列了几个可能的世家闺秀,连一向不爱多说八卦的白嬷嬷也曾经在林婉面前说过一次。
作为当事人,林鸿飞当然知道蔡氏的打算,蔡氏也曾经问过他到底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或者有意向性想求娶的姑娘。
这些年林鸿飞的心思全放在课业上,与有些往来的基本都是与他差不多情况的国子监同窗。
就算这些同窗家里有适龄的姐妹,彼此之间也没有交集,故而并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倒是有几分期待蔡氏此次会替他相看哪家的姑娘。
这会儿见林婉提起这事,倒是有些想法,觉得说不定从林婉这里能够摸到些许情况,于是默默地摇了摇头,略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些年除了自家府里不得不参加的宴会,参加得最多的便是同窗之间的文会,并没有机会认识别人家的姑娘,认识的不过就是些表姐表妹。”
林婉一听还以为林鸿飞对哪位表姐表妹有意思,便有些着急了,连忙坐整了身子,极认真地看着林鸿飞道:“表姐表妹都不行!二哥,我跟你说,无论哪个表姐表妹只能是表姐表妹,万万不能成为婉婉的嫂子!”
林婉这话出口,不但引来了林鸿飞的好奇,也让在车里侍候的春草竖起了耳朵。
无需林鸿飞追问,林婉自己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表哥表妹近亲结婚的弊端,甚至还用活生生的例子加以佐证。
开始的时候,林鸿飞还觉得林婉有些危言耸听。
待听了林婉连续几个例子,林鸿飞便开始有些若有所思了。
春草则直接被吓着了,愣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姑娘,表兄妹成亲真的那么可怕吗?”
林婉目光炯炯地盯着春草,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
春草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最多再有两年便会放出去成亲,她家里应该已经开始替她相看了。
看她吓成这样,莫不是家里替她相看的对象便是什么表哥表弟?
还真是被林婉给猜着了,前几日在东郊庄子里当差的春草娘送了消息给春草,打算向蔡氏替春草求个恩典,明年开春便放春草去庄子里,让春草与姑家的表哥成亲。
“春草,我同你讲,无论是姑表亲还是姨表亲都不适合成亲。虽说成亲之后不一定就会生个小傻子残疾儿,可若是遇上了呢?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林婉是确确实实的“表亲”成婚的坚决反对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宣传的机会。
“听妹妹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明白了二堂姑的几个孩子为何不是没养住便是体弱多病,还有韩国公府的几位公子智力都不高……”林鸿飞一只手抱胸一只手支着下巴连举了好几个表兄妹成亲的实例。
在这个时代为了亲上加亲,表兄妹成亲的比例还是挺高的,只是生下智残儿的比例似乎并不算多,反倒是夭折的孩子更多些。
不过林婉只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生下来一看不好直接溺毙尔后报个夭折,外人谁能知道?!
第230章
“这事在这里说就在这里了,可不能将婉婉说过的话传扬出去,可记住了?”林鸿飞这话自然是对春草说的。
林婉对着林鸿飞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至于春草与她那表哥的姻缘是否要继续,就得看春草自己的了,总归以后的日子是春草自己过。
待春草白着张脸点了头,林鸿飞看了林婉一眼,硬生生地将话题传向上午进暖阁时林婉说的那个“想不到”。
要不是林鸿飞提出来,林婉都要忘记这事了。
当然原本林婉并不想告诉林鸿飞,此刻见林鸿飞是真的关心自己,倒是不好再瞒着他,毕竟林鸿飞是二房长子,二房的事自然没有瞒着他的道理。
“二哥,你了解咱们二房的账务状况吗?”林婉并没有直接将二房账面上的数目说出来,想先从侧面了解一下林鸿飞对二房内务的了解程度。
“咱们二房的账务状况应该是府里几房最宽裕的,可是账册有问题?”林鸿飞不愧是状元郎,一句话便直击重点。
林婉摇了摇头:“许是婉婉拿到账册的时间短,并没有从账册上看出什么毛病,只是账上的余额不足八百两。”
“不足八百两?怎么会?!”林鸿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过脸上的惊讶很快就便被了然所取代,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待会我让墨砚送五千两给你,妹妹先支应着。余下的事我会与父亲好好谈谈。”
公认为几房中最为宽裕的二房账上居然只有不足八百两,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林鸿飞却立马就信了,林婉知道林鸿飞听明白她没有说的话。
可是林婉并没有让林鸿飞掏自己的私房贴补二房的意思,自是连忙摇头道:“婉婉昨日夜里才接了账册,只粗粗看过总账,待婉婉细细看过账之后,若实在周转不开,再与二哥支借。”
林鸿飞虽说与罗氏还有林文博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却要比林婉更了解这对父母。
林婉还小又是刚回府,自然有许多事是她想不到,林鸿飞这个当兄长的便要提点她并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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