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江氏倒是像换了个人似的,没有如大家私下猜测的那样,表示出林鸿志中举时的尖酸刻薄,反而对谁都表现得客客气气,当然她那脸上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却妥妥地表达了她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我娘心里最担心的只怕就是府里不给五哥人脉和资源,所以啊,这些日子即便心里乐得要上天,为了五哥的前程,也得讨好大伯母和二伯母。”好不容易送走了前来赴宴道贺的宾朋,林婧瘫倒在林婉屋里的软榻上,吐槽起江氏来。
林婉听了直摇头,所幸她早早将屋里的丫鬟退出去了,林婧这番话若是传到江氏耳里,又得被江氏喷。
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地心直口快呢!
林婧心里自然明白林婉为何摇头,却还是继续吐槽江氏:“别看我娘好似换了个人,对大伯母对二伯母甚至对四婶都客客气气,对祖母更是恭敬有加,可是江山能易改本性难改,我看我娘坚持不了多久,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哪是说变就能变的?”
林婉实在听不下去了,虽说屋里只有她们姐妹二人,屋外却还有丫鬟守着呢,便转头瞪了林婧一眼,见林婧似乎还要继续吐槽,便伸出拍了拍林婧,让她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江氏再不好,那也是林婧的尊重母亲,哪里有做女儿的如此不留情面吐槽自家亲娘的?!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林婧鼓了鼓嘴,到底还是从了林婉。
姐妹俩无声地在软榻上躺了许久,在林婉快要合上眼睛睡着的时候,林婧突然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目光直直盯着林婉,半晌才捂着嘴笑了起来。
林婉被林婧这一打扰,睡虫便被赶跑了,也从软世纪末上坐起来,一脸莫名地看着林婧。
“咱们府里很快又要办喜事了!”林婧到底没能承受得住林婉的目光,将之前嘴在江氏身边时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原来江氏想趁着林鸿志入职之前将林鸿志的亲事给办了。
“是不是急了些?”林婉眉头微微蹙了蹙。
林婧摇了摇头:“倒也不算急,两家早有准备。事实去年五哥中举之后,我娘便想将五哥的婚事给办了,只因为五哥不同意,我爹也不答应,这才作罢。
不过私下里还是与方家商量了一个大致的婚期。
无论五哥能否高中今年都会成亲,毕竟五哥和方姐姐都不小了。”
林婉默默点了点头。
林鸿志是在三年前与方家姑娘定的亲。
那年林鸿志十七,连秀才都还不是。
方家姑娘十四,虽说在京城姑娘家这个年纪没订亲的已经不多了,却并不表示没有上门求亲,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家,才拖到十四还没定下亲事。
方家原本只是普通商户,与震南侯府倒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方父是方家嫡幼子,在读书方面有些天赋,便成了方家老爷子重点培养的对象。
方父倒也不负方老爷子的厚望,十多年寒窗苦读终于让方家一跃而为官宦人家。
只是商户出身的方父在官场上走得并不顺,十数年官场沉浮也不过在礼部当一名六品主事,品级甚至还不如林鸿飞。
虽说方家与震南侯府一直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真正攀上震南侯府这棵大树,而且还是震南侯府成为亲家。
只是林文卿在见过陪同方老爷子赴约的方家小姑娘之后,便怎么看怎么喜欢,更觉得方家小姑娘很合适林鸿志,不顾江氏的反对,硬是替林鸿志与方家姑娘定下了亲事。
对林鸿志抱着无上期待的江氏,自是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却无奈林文卿在长子的亲事方面态度强硬,加之林鸿志在与方姑娘见过一面之后也与林文卿站在了一条统一战线上,江氏总是没能拗得对夫君和儿子的双重坚持。
不过三年来,方家给出了极大的诚意。
无论与方家哪位太太奶奶相处,江氏都不曾感受到以往与人相交时因为林文卿庶出身份给她带来的或鄙视或轻蔑的目光,只有满满的尊重。
江氏心里很是受用。
在一次次相处之中,江氏也发现方家姑娘在家中长辈的细心教导下,并不比那些世家千金逊色,甚至更加落落大方,渐渐地江氏心头的那些反对便淡了,甚至隔些日子便会假借林婧名义给方姑娘下贴子,请方姑娘过府来说话。
如今林鸿志已然功成,江氏便趁着今日这场庆贺宴向方家提了婚期。
为此江氏很是做了番功夫,早早便拿了林鸿志与方姑娘的八字找人算了吉日。
按照两人的八字,今年有两个大吉的日子。
虽说还有一个宜嫁娶的日子,江氏看中的却是两个大吉日子中最近的那个日子。
“五月十二会不会太热了?!”当江氏将自己给林鸿志挑选的吉日告诉蔡氏,蔡氏的眉头便皱成了一朵花。
虽说京城的六月才是盛夏,可是五月十二也已经很有些热了。
只要成过亲的人都知道,新娘身上的嫁认可是里里外外好几层呢,就不怕新娘中暑?
“不会吧,去年五月里还穿一件薄薄的夹袄呢!”江氏一心想着早早将儿媳娶进门,便拿去年的天气试图说服蔡氏。
蔡氏无语地嗔了江氏一眼:“去年五月穿夹袄的日子也只那么一两日,你能确定今年五月也要穿夹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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