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的这种风气从前朝延续下来,积重难返哪!”站在叶深身边的赫然是早已回京的林鸿运,听了叶深的感叹侧头看了叶深一眼道。
叶深叹了口气,官场风气积重难返,还真不是他能够改变或者扭转的,他能做到的便是做好自己,不让自己随大流沉湎于这种风气之中。
再说现在不是纠结官场风气的时候,他要做的是配合朝廷将叛军一网打尽。
朝廷的网已经撒下,收网的人也已经来了,朝廷派来收网的人便是林鸿运。
刚铡从彭州驿馆出发的车队里当然没有叶深,坐在马车上必出训导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叶深。
震南军中还真是什么人才都有,为了隐匿叶深的行踪,特地让善口技之人化装成叶深的样子坐在那辆马车里。
当然刚才那一番训导倒是叶深的亲笔,伪装之人不过是学着叶深平日说话的声音和语调按着稿子抑扬顿挫了一番罢了。
彭州知府衙门的这些官员认识虽说都只说过叶深这个人,之前见过叶深的人并不多,与叶深相处过的人便更少,就算曾经相处过,因为交情一般又过了好些年,加之扮成叶深的那位口技实在了得,自然没人能识破这番安排。
就算心里有那么一点疑心,也很快便车里传出的那番话掩盖得无影无踪了。
叶深将目光从驿馆收回,轻轻甩了甩头,让自己从所谓的官场风气中跳出来,带着些许询问之意看向林鸿运:“咱们也该走了!”
“是得走了,希望这次能够顺利,咱们也能早些回京城。三妹的产期近了!对了,可有给三妹传消息?”林鸿运一边说着一边与叶深往山脚下走去。
当然这个山脚自然不再是彭州驿馆这边的山脚,而是山另一边的山脚。
叶深丑时末便从驿馆出来,因为马蹄提前裹了棉布并没有惊动驿馆的人,此刻除了叶深和林鸿运还有贴身护卫叶深的林九等人便是林鸿运的几个亲卫,其他人都在山脚下等着他们呢。
“每日都有行程的消息送回京城,接下来,林大会继续按车队的行程送消息回京城,总要婉婉安心才是。”说罢叶深的目光往京城方向看了看。
林鸿运伸手拍了拍叶深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叶深侧头对着林鸿运微微一笑。
虽说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京城,到底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只希望与林鸿运所说的那样,这次的收网行动能够顺利地将叛军的漏网之鱼一网打尽,还大虞百姓一个稳定安宁的国度。
虽说叶深没有再说话,但是他脚下的步子却明显快了几分。
林鸿运虽说是个武将,心思却并不粗鲁,甚至还比较细腻,从叶深明显加快的脚步中,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叶深那颗急切想完成任务赶回京城的的心情,默默地看了叶深一眼,也便加快了脚步。
林鸿运虽与林婉不算太亲近,到底也是一府的堂兄妹,对于叶深与林婉之间的感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虽说作为武将与家人离别或者分居两地甚至几年十几年不能相见都是常事,但是武将也是人,是个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幸福而又完整的家。
因为有林修武和林文杰这两位长辈,林鸿运并没有机会驻守边境,却也经历过与妻儿的短暂分离,甚至长子出生的时候正随林文杰在军营操练。
没能在妻子怀孕生子的时候陪在妻子身边问寒吁暖,没能在长子出生时看长子第一眼,是他心底最大的遗憾。
林鸿运十分理解叶深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于行事更有可能急中出错,要将将叛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便得耐下心来让这些漏网之鱼钻进撒下的网里,找准时机收网才对得起皇帝的信任和托付。
下了山没再耽搁,包括叶深在内的所有人骑上马,快马加鞭赶往运州。
通过缜密探查,那位漏网的叛军师爷带着一部分叛军如今正龟缩在运州境内的卧虎山,与卧虎山上的土匪勾结。
卧虎山是江南往京城的必经之地,盘踞于卧虎山上的这股土匪一直是运州的心腹之患。
卧虎山山势险峻,易守能攻,当地驻军每年都会出兵剿匪,可是每次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得知叛军的漏网之鱼与这窝子土匪勾结在一起,皇帝极为震怒,在运州撒下了大网,不但要将叛军的漏网之鱼一网打尽,还要将卧虎山上的土匪一并剿灭,还运州一方安宁。
林文杰接到皇帝的密旨,以带兵拉练为借口,带着三万震南军浩浩荡荡离开京城,半途其中的五千精锐由林鸿运率领直奔运州。
一行五千精锐昼伏夜行悄悄赶到运州,便在卧虎山下布下了大网,林鸿运便按皇帝的要求带着密旨赶往彭州与叶深会合,商量收网事宜。
当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隐匿于丛林峻石之中的临时指挥所时,已经是一日夜之后了,稍事洗漱便投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之中。
“山里传来消息,叛军已经在这里设下埋伏,埋伏的目的便是活抓叶大人。”说话的是林文杰的亲卫统领高强,此人是林修武一手培养出来的,不但武艺卓绝也很有谋略,这次跟在林鸿运身边自是林鸿运特别安排的。
虽说这支震南军精锐抵达卧虎山不过两三日时间,斥候的触角却已经快伸进匪窝。
当然也只是“快”而已,并不能真的进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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