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允乾自顾轻转轮椅。“继续传信给颜世衾。”
“这……”仆从气,想不通主子为何这么执着拉拢那只老狐狸。郁闷的同时,又赶紧过来替主子推轮椅,“二爷,那个唐小姐该怎么处置?”
“再关着。”
一个间接害死了自己爹,又被家里抛弃的孤女。若能用则是枚好棋,若不能用……再弃了也无妨。
*
如楚允乾所想。第二日,收到了刑官奏折的德化帝,当朝谴责太子残害手足,居心叵测,甚至扬言要废储君之位。
只不过被诸多老臣力言拦下。其中更有颜相苦口婆心之劝,才让德化帝暂时将废储君之事搁置下来。
朝上争执刚落。
民间的议论就四起。
“太子殿下一向好善乐施,又是给我们布粥棚,又是替我们争减税……怎么可能会故意去害大皇子?!”
“太子的品性谁不知道?咱们润京,啊不,这是咱们北楚的福气啊……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知殿下肯定会秉公处理,才陷殿下于不义……”
“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皇上要是废了太子,那咱们也不干了!”
“北楚还有什么未来……连这么好的殿下都要害……啧啧……”
……
民怨沸沸扬扬。传至宫中,连本下定决心要废太子的德化帝都为此迟迟下不出谕诏。
就这样僵持了三日后。
太子自动请旨废去储君之位。“儿臣妄自菲薄,使得皇兄深受其害,心有愧意。父皇训得是,儿臣于名利蒙蔽,才会使兄弟不恭。此位不该是儿臣现今能担。恳请父皇收回储位,儿臣方能安心思壁改过。”
底下言语恳切之人,一双垂眸。
实话说,德化帝等废太子的这一日等了许久。原本他还正值壮年,储君之位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江山岌岌可危。
只不过……现在这一日所来。德化帝却很是复杂。
太子肖像元后。德化帝也知他骨子里似和他母后一样骄傲,面面样样,无论是否做给他人看,都是出类拔萃。
这还是德化帝头一回见老三露出如此愧疚之情,苍白……
德化帝叹了一声气。怪也只能怪他这个儿子太过优秀,让他在找不到自己影子的同时,又惊骇会被过早被夺去了位。仿佛不是自己所出一样。
而娟儿所出又只有这一个。
废储君一事终是尘埃落定。
朝臣百姓扰扰愤愤了几日。最后还是在太子的出面下,平息了下来。
只不过自此后,百姓反而因怜惜太子遭受的不公,而更认定了这必须是未来北楚的帝王。
*
继后因废太子一事,原先因兄长去世的悲痛郁疾也好缓了一些。
储君之位空缺。
虽对她是好事,然她肚子却也一直未有动静。她可不能白白等楚修胤继位后,把她除掉。她想要更高的位置,不止是太子,连老皇帝都不能低看她。
兄长过世,继后从哀痛里出来,也更加肯定了必须将权势牢牢夺到手才行。
她才能安心。
然她的肚子不行,但她还有个侄女。泞泞身子虽弱,但好好接到宫里来调养,说不定能有所改善。
到时候,只要泞泞有了龙种,她可以扶持着龙子登基……
兄长想必九泉之下也能有灵。
继后想到就立马派人去唐府接唐泞泞。
只不过派去的人连去了两日,却都被唐夫人以各种理由搪塞回来。
继后坐不住了,正想向皇上请旨,亲自去唐府看看。却收到了一份暗信。
落款的就是自己这几日一直惦记的侄女。
片刻,看完信的继后浑身发抖。扒着自己的发,玉簪珠翠掉落一地,缓缓扶着红檀圆桌跪跌在地。
侄女在二皇子府,侄女被唐夫人赶了出来,还有兄长死的那一夜,侄女无意放火困住了的是柳玥儿的女儿,结果却是兄长的尸体……而柳玥儿的女儿却消失了……
继后宫中的婢女忽听见了娘娘在寝宫里嘶吼哭嚎的声响,具是吓了一跳。分寸不敢进。
*
闫州。
咸暖的风拂过,日头正严。青石板街道上,来往百姓商户错杂流动。
樊家在闫州也有府邸。
樊奇麟这一路上来不仅大手大脚,还矜贵得要人不停伺候。
偏偏姨母和翡翠都被哄和伺候得一路眉开眼笑。
眼下唐泱泱又看着数十个家丁进进出出新府,勤快地搬运着成箱大大小小的东西。
一看就知道樊奇麟又乱花银子了。
唐泱泱觉得有必要让樊奇麟知道出门在外的不易。
“你过来。”唐泱泱把早已经高他许多的樊奇麟喊到一边,叉腰,“你现在大手大脚地花银子,没银子了你可就苦了。”
樊奇麟笑眯眯:“可是我还有很多,花不完啊。”
唐泱泱眸子瞪圆,“……那也是老将军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产,你要节俭!”
底下的人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瞪得可爱,一本正经学着长辈教训他的样子让樊奇麟使劲憋笑才不会穿帮。
明明也不过才大自己一岁半。却不知道整个府里姑且不说看年龄。明明就属她最小。
樊奇麟心底怪痒痒的。又得故作听话,笑嘻嘻,“知道啦,下次我就节俭了……但泱泱姐可要监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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