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想要伸手拍翩翩的手安抚她情绪,可似想到了什么,又讪讪的将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后,深深看柳翩翩一眼,这才在众嫔妃的恭送声中出了殿。
待萧荀走后,愣站着的刘翩翩混乱的脑子已乱成一锅粥了。
难道说,萧荀真不知传闻的事?甚至还当真很真挚的为三年前的事向她道歉?
那是不是说明她的狗命暂时保住了???
太好了!她终于不用再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了。
得出这个认知,巨大的喜悦从心头爆溅出来,柳翩翩高兴地恨不得立马回殿好好饱吃一顿庆祝一番,转念一想,不行,光吃一顿怎么够庆祝劫后重生!她还要给她父兄写信,告诉父兄她在齐国后宫生活的挺好的,叫他们不要忧心她安危。
说不准她还能得到她父兄们的回信!
对,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然,她刚踏出一步,忽觉殿内静的闻针可落,气氛诡异的不同寻常,她狐疑的抬眸。
一众妃嫔皆盯着她,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就连一向亲切御下的淑妃也面带不善。
她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萧荀临走时对她的那番话,虽似乎没恶意,可无意中令她在争“圣宠”争破头皮的众妃嫔面前变成肉靶子了。
胡淑仪挣开近旁拉着她的妃嫔,“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一脸愤恨朝她骂:“柳翩翩,你勾引皇上的手段真是高明,我自愧不如,可你再有本事又怎么样,花无百日红,我便不信你能独占圣宠一辈子,我等着,等着看你失宠的那一天。”
“胡淑仪休要放肆。”淑妃娘娘等胡淑仪骂完了,这才装模作样的起身斥责的胡淑仪:“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翩翩能得圣宠,是翩翩的福气,你不想着跟翩翩一同好好服侍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蓄意挑衅翩翩,成何体统!今日若本宫不罚你,怎配做九嫔之首。”
淑妃说罢,扬眉冲着门外的宫女道:“即刻送胡淑仪回宫,她抄不完一百遍女戒,不许她出门。”
“淑妃娘娘,您......”
胡淑仪父亲是当朝大司马,族中兄弟各个在朝中身领要职,仗着娘家在前朝的势力,在后宫之中火气最爆,稍有不如意便统统给捅出来,一点都受不得委屈,此时,她也知自己一时鲁莽管不住嘴做的太过,那刘翩翩虽在秦宫孤立无援,可怎么也是个挂名的齐国公主,身份搁在那,她不该逞一时之勇挑衅她,但又不甘心被责罚,触上淑妃警告的眼神,这才硬生生的将反驳的话咽回去。
她恶狠狠的瞪柳翩翩一眼,朝淑妃一俯身拂袖离去。
其余妃嫔也一脸不屑相继跟着胡淑仪离去。
淑妃转过脸来,轻拍柳翩翩的手背安抚道:“胡淑仪就是这个暴脾气,一点就着,我已经罚过她了,翩翩就别给她一般见识了。”
柳翩翩其实对自己在秦宫的定位一向挺准的。
当年她没来秦宫时,她七哥说萧荀看似是个正人君子不过,实则是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伪君子,当时还是奶娃娃的他便问七哥:“那这样的人是如何成为一国之君的?”七哥气愤的说:“凭卑鄙手段上位的。”
于是当天晚上她偷懒没有喂父皇的猫,还理直气壮的把后果推给了七哥,结果,她不但没凭卑鄙手段上位做国君,反而被父皇打了屁|股,七哥被打了脸,之后,她彻底不敢再做卑鄙之事,连带着每每想起萧荀这个名讳都觉得是一种童年“不幸”。
直到她长大后明白了当年七哥说这话,只不过是对萧荀治下的秦国比齐国强而为,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她才勉为其难抛弃旧怨将萧荀从“不幸”上位为“陌生夫君”这一类别,可萧荀给她留的童年心理阴影太大,致使她自然对这个夫君提不起半分兴致。
若是没发生之后的事,哪怕她再不喜萧荀,也会为了齐国和萧荀相敬如宾的过完这一生。
而如今萧荀回来,她和他虽旧怨没了,可后宫中却有那么多女人争他一个男人,身为女人的她就更不喜萧荀了,更犯不着为了萧荀得罪后宫这一帮子女人。
她只想在后宫有吃有喝的,能苟到最后就苟到最后,苟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为齐国公主的她,已尽了自己最大的责任。
想到这,柳翩翩心底油然生出一种“众人独醉我独醒”的优越感,连带着被胡淑仪骂的那一丢丢的不悦也散去了,轻笑着对淑妃说:“知道了。”
。
辞别淑妃,柳翩翩刚回到殿中,就听殿内的人说冷嫔旧疾犯了。
她敛了笑容,立马掉头朝冷嫔殿内走。刚走到殿门口,冷嫔身边的萍儿正站在殿门口焦急的左顾右盼似在等什么人,见她回来,萍儿眼眸一亮,立马奔过来气喘吁吁的说,“淑媛娘娘,您快看看我家娘娘吧。”
“白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犯病了?”柳翩翩是知冷嫔咯血的老毛病的,一到换季就会病情加重,这也是今日冷嫔没去给萧荀请安的原因。
萍儿顿时红了眼眶:“白日您走后,我家娘娘嫌屋里闷就去御花园走走,刚巧碰上胡淑仪也在那赏花,您也知道平日胡淑仪仗着淑妃娘娘和她娘家给她撑腰,总是欺负我家娘娘,今日见我家娘娘,又是劈头盖脸的一番怒骂,娘娘气不过和她吵了两句,气到了身子,没到晚上老毛病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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