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凌云皓将信将疑。“程修宇也可以吗？”
    “可以，心中有愧的又不是我。”何起红虽然回答得挺硬气，可她说完就开始慌了，心中正紧急排练着相见时要说的话。她发现自己排练不了，因为程修宇早就不是当年的程修宇，他伪装得更好了，她实在想不出他会说出什么虚与委蛇的话来。她虽然问心无愧，可一想到江宇直对他的嘲笑和羞辱，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错。
    “看起来心中有愧的更像是你。”凌云皓捕捉到她脸上一丝慌乱，于是点破了她的心思。她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于是强行转移话题：“我有一件事没怎么想明白，想请教一下你。”
    “说吧。”凌云皓也没多说，只是将她切好的姜蒜放进锅里炒。
    “在社交媒体中取消点赞量不是一件好事吗？本来在社交网站上分享生活是很快乐的事情，但很多人都为了点击量和点赞量而用力过猛，炫富攀比，或者分享自己刚编的故事，这也不是网站创办的初衷吧？”何起红觉得Selma Wang和江宇直像是站错了立场，她反而比较支持江宇直的做法。
    凌云皓笑了笑，忍不住用手背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觉得这是江宇直真正的想法吗？这只不过是幌子罢了。”
    前任种树，后任乘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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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何起红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凌云皓边摆盘边跟她分析道：“网站上确实有不少过分注重点赞量而跑偏的博主，但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认真输出内容和干货的，这在一定程度上会打击他们的创作积极性。最重要的是，金主在判断一个博主是否具备商业价值的时候，点赞量也是很重要的指标之一。说到这里你听懂了吗？”
    何起红总算明白过来：“这么说，他是想要打压这些博主，不想让广告费用流向网站内容生态之外。而Selma Wang的做法恰恰是保护了这些创造价值的博主的利益，所以网站才能源源不断地输出有趣的内容。”
    “你的理解力还不算太差。商业的考量从来都不是想当然的，你必须要考虑到一项举措可能带来的影响，然后审慎地去权衡得失利弊。”凌云皓跟她一起把菜端到饭桌，然后两人边吃边聊天。“你不是Selma Wang迷妹吗？既然知道她是个有远见的人，那么应该能想到这一点才对。”
    “我觉得你把我想得太聪明了，毕竟我连办哪张卡比较划算都不知道。”何起红听出了嘲讽的意味，心里头有点不服气。“我也是你的迷妹，但我也一样跟不上你的想法。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管理层的人，只管把本职工作还有砖雕做好就行了。”
    “什么时候的事？”凌云皓停下筷子问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是在问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迷妹吗？”何起红见他点点头，于是随便给了他一个答案：“大概是你跟我讲了川筋雪男的故事之后吧。在那之前我将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以为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会尝试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虽然少了很多美好，但也避开了很多陷阱。”
    “哦。”凌云皓没有听到期待的回答，于是又继续闷头吃饭。“这答案跟我一样无趣。”
    何起红看他反应平淡，于是也没想解释什么，只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其实叶倾市说得没错，我不是什么柔弱的白莲花，我要是真玩起心计来，说不定不比他们差。但是这样太累了，我还是会坚持我妈教给我那傻白甜式的做人准则，那就是希望为难我的人过得好，这样他们才不会再去释放出不好的东西。当然了，这只是建立在不伤害我尊严的基础上，要是别人恶意扇我一巴掌，我肯定会还击，还兼顾他的左右脸。”
    “是吗？”凌云皓差点没憋住笑。“那到时我就可以袖手旁观了。”
    “不不不，说不定到时老天没眼正不压邪，该欠你人情的时候还是得欠你人情。”何起红马上怂掉。
    “你上一次欠我的还没还。”凌云皓趁机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要江宇直说的那个啤酒相册。”
    前任种树，后任乘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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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觉得凌云皓就是喜欢你，不然为什么问你拿那个啤酒相册？这赤裸裸就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苏橘枳吃瓜吃得特别欢，何起红连忙摁住她那股八卦劲：“你怎么还不去睡觉？是嫌头发多还是觉得电磁辐射能抗衰老？”
    “这毕竟涉及到你的终身大事，这点熬夜算得了什么？”苏橘枳边跟她视频聊天，边撕开了一张面膜敷在脸上，然后继续说道：“前段时间特别忙，然后去做了一次医美，去皱提拉缩毛孔，瞬间回春到18岁，又能愉快熬夜了，所以才能这么胸平气和地跟你聊天。咱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你看他还给你装了反光镜，还给你做了挂灯，这难道是吃饱饭没事干吗？很明显就是在关心你。你别再跟我扯什么合约关系，哪个盟友能做到这样无微不至？”
    “是是是，喜欢就喜欢吧。”何起红不想再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她怕自己会越陷越深。苏橘枳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红姐，别妄想扯开话题，我知道你是觉得跟凌云皓门不当户不对是不是？但凌云皓不是已经被赶出凌云了吗？他现在的产业都是靠自己构建起来的，怎么说也算得上白手起家了，你们之间的财富差距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你想想，你本身就出身在砖雕艺术世家，本来名声就好，现在还是正能量网红，又是热门真人秀的主角，也算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了，说不定你的身价慢慢就会比凌云皓高，你还担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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