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融一本正经地道:“我从前一直想不通,姨娘温柔端庄娴雅,为何你的脸皮如此之厚。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女儿肖父这话没错。你放心,将来就算檀知府入京挨了冷脸,他也不会难过的。”
这是在损檀知府呢,还是拐着弯的骂她呢,檀悠悠挽袖子,皮笑肉不笑:“所以夫君其实是想说什么呢?是说我想悔婚想和离也是可以的吗?”
裴融斜睨着她道:“难道你以前没想过要扔下我偷跑吗?”
又开始翻旧账了!檀悠悠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胡说八道!有吗?根本没有这回事!我一直都说了,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要和你同生共死的!”
裴融淡淡地扫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取了抹布擦桌子。
檀悠悠低头一看,她刚才这一下用力太猛,桌上的砚台给拍了跳起来,墨汁洒得到处都是,裴某人写了大半的信也被弄脏了。
好像有点过分了……檀悠悠赶紧去接抹布:“我来,我来,夫君这双手可金贵了,怎能做这种粗活呢?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
裴融不理她,也不给她抹布,背过身继续用力地擦啊擦。
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檀悠悠想了想,噘起小红嘴,隔空飞吻:“么么,夫君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啦,么么,嗯嗯……”
裴融淡淡地道:“我没生气,你天生力气大嘛,控制不住自己的,怪不得你。就像你原来骑在我身上打我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么。”
檀悠悠越听牙齿越痛,于是举起袖子遮着脸打两个呵欠,挤出两颗眼泪,可怜兮兮地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终究还是被嫌弃了,这就是我从前一直不敢告诉你的原因,果然啊,男人都是这样的……”
裴融冷漠无情地道:“别装了。挤出这两滴泪花了不少功夫吧?”
“……”檀悠悠不开心,所以说,远香近臭,男女离得太近没有隐私就没了神秘感,啥都被看穿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裴融擦干净桌子,收拾一通,又重新整理好笔墨纸张,坐下来继续写信。信写了一半,没见檀悠悠继续过来骚扰讨好他,便转过头去看。
檀悠悠靠在躺椅上,双腿翘得高高的,噘着个小红嘴,睡得香甜无比。而且人家还不忘在身上搭个小毯子。
这是故意睡了气他的吧!就是告诉他,她不在乎他嘛,懒得理他,不如睡觉。
裴融气得,走过去想捏檀悠悠嫩白的脸蛋,手都摸到了,又停下来,气呼呼地拿着信纸走了,他去书房里写!
门“啪嗒”一声关上,檀悠悠从睫毛缝里偷看,见裴融果然走了,便伸手摸着下巴思考,这人是怎么了啊?为啥怪怪的?
要说因为渣爹嫌弃她,那不至于,要嫌弃昨前天就嫌弃了,用不着现在才开始。
今早出门还好好的呢,似乎是从寿王府回来之后就开始了,他才看到她,就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后面更是很想找茬的样子。
唉,男人的心思你别猜啊,猜来猜去猜不着呀。
檀悠悠叹一口气,敲敲桌子:“柳枝……”
柳枝顶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呀?”
檀悠悠看到这张脸,心疼又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道:“姑爷呢?你可知道他为什么阴阳怪气的?”
“姑爷刚才说是去外书房写信。”柳枝一脸懵:“奴婢没发现姑爷在生气啊,你们闹别扭了吗?”
檀悠悠叹气:“行吧,去把小五叫来我问问。”
小五没多会儿就来了,还是一脸懵:“回少奶奶的话,下仆没发现什么啊,一切如常……”
难道是欲求不满,所以脾气怪?檀悠悠摸着下巴正思索呢,小五突然道:“想起来了!在寿王府遇到好几个宗室,都和公子开玩笑呢,说是……下仆不敢说。”
檀悠悠指着小五:“说!必须说!马上说!”
小五贼兮兮地瞅着她小声道:“那,下仆说了,少奶奶不要生气啊。他们说,让公子小心一点,要是遇着佛光普照,被少奶奶打得头破血流的,记得叫他们帮忙……”
“……”檀悠悠呼一口气,把额前的碎发吹得乱飞,这些吃多撑的,关他们什么事?难道裴某人是因为这几句闲话心里不舒坦?好像他不是这种人吧?
柳枝一看不对劲,忙道:“小五,姑爷怎么回答的?”
小五道:“公子说,不用他们担心,佛光普照只教训坏人。您从来对他言听计从,他让您往东,您不会往西,让您笑,您不敢哭……呃,下仆什么都没说。”
“对啊,夫君没说错,我刚还挨了他一巴掌呢。”檀悠悠叹了一口气。这番对话果然很男人,天下男人都爱在同伴面前表现自己很雄壮,看来她这身怪力是给裴融压力了。
“嘻嘻……”小五捂着嘴偷笑:“少奶奶骗人,公子哪儿舍得动您一根头发丝儿啊。”
“下去吧,别告诉公子我找过你。”檀悠悠打发走小五,拾掇拾掇去了隔壁,潘氏正给孩子喂奶呢,见她来了就道:“怎么有空过来闲坐?”
檀悠悠道:“我来向姐姐取经啊,我家那位,最近脾气有些怪……”
她大致表述了一番,潘氏“哈”的笑了,以过来人的语气教她:“没事没事,我教你一招,保管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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