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羽心想:顾家是尹家的姻亲,只怕顾若兰从尹家得了一些诗词,因知外人没有见过,充作自己所作。
琉璃奇怪地看着他:“王将军,你怎么了?”
王仲羽抬眼看着琉璃,问道:“你从小跟着尹姑娘,那么从小就认识……顾若兰吗?”
琉璃不屑地翻翻白眼,说:“能不认识吗?”
王仲羽问道:“顾若兰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琉璃说:“她是你妻子,我还是不说的好。”
王仲羽道:“她不是我妻子,你尽管说。”
琉璃叹道:“反正我昌宁侯府的三姑娘和小四姑娘都不喜欢她。”
王仲羽道:“难道不是她们嫉妒顾若兰的美貌才华欺负她吗?”
琉璃切了一声,说:“我家姑娘比顾若兰美多了,才华就更是远胜于她,可是三姑娘和小四姑娘就都喜欢我家姑娘,也没见她们嫉妒欺负我们姑娘。她们有什么心事会跟我家姑娘说,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也会拿来与我家姑娘分享。况且小五姑娘深得昌宁侯爷和大房所有人的宠爱,凭三姑娘和小四姑娘哪里能欺得过她?”
王仲羽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琉璃知道他被顾若兰伤到了,叹道:“顾若兰喜爱装作娇弱无辜,自有人为她出头,她拿了别人当枪使,一般人还不知道呢。我们姑娘、三姑娘、小四姑娘不喜欢小五姑娘,主要是她这人自恃甚高、喜欢用美貌和娇弱当武器,对着男人各种娇,对着身边的姑娘就使绵里针。这人没有半分真心,一心追求男人拜倒在她裙下,受她驱使。这样的人,招惹了必有灾祸。王将军,这事已然过去,你也不必太过执拗了。”
王仲羽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再受她所惑。”
王仲羽想了三天三夜,只觉这一生不知往何处去,但听相国寺梵音阵阵,他的心灵才平静下来。
腊月二十八时,尹羲、萧驰风再次来相国寺,说好接琉璃回府去,主要还是看一看王仲羽。
王仲羽的伤好了六七成,萧驰风给他拆了线,往后静养个把月,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萧驰风建议他离开相国寺养伤,因为寺内没有荤腥,营养跟不上,伤势好得慢。
王仲羽却问:“我在军中的职位是不是也被人替了?”
萧驰风道:“我不在朝廷任职,不是很了解。你现在若回京去,应该暂能保平安,燕王若要明着杀你,封不住天天悠悠之口。”
王仲羽叹道:“就算留得性命又能如何?”
从此以后,皇帝和燕王都不放心用他了,自己的仕途也到头了,若能暗中解决了他,他们不会犹豫的。
王仲羽说:“尹姑娘能做主尹家的事吗?”
萧驰风给他拆线之后正上了药欲包扎,说:“自然可以。”
……
王仲羽换了药后,见天已经下起细碎的小雪。他走进了尹羲暂歇的空房,她正借了空性大师的一套藏书品读打发时间。
王仲羽朝她拱了拱手,尹羲只淡淡一笑,请他入座,说:“我见王将军已经没有大碍,我也放心一些了。”
王仲羽忽说:“我若奉尹氏为主,你想我做什么?”
尹羲微笑道:“将军当然是领兵了。我们若得将军相助,他日起兵南下,必如虎添翼。将军世家出身,家族姻亲势力广大,若将军能携胜之势而不战屈人之兵,尽力为中原保存精英,也是功德无量。我虽有助家兄称雄天下之心,但我不好杀,除非不得不杀。”
王仲羽明白,尹羲说的是改朝换代,只要他能招降姻亲旧部,尹家并不行株连之事,这也暗示他王家能延续富贵。
王仲羽下定决心,起身单膝下拜:“属下拜见姑娘!”
尹羲哈哈大笑,扶起他道:“王将军不必行此大礼!”
王仲羽说:“上下有别,礼不可废。仲羽但听姑娘吩咐!”
尹羲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养好伤,到了来年开春,冰雪融化,我令人送你去哥哥那。燕北才是好男儿一展身手的地方。”
王仲羽道:“姑娘,在投奔燕北之前,仲羽还有家事要处理。”
……
燕王和顾若兰在庄子里偷情的事在京中上层贵族,市井百姓都传得沸沸扬扬。本来顾岚力争不嫁进永乐侯府,昌宁侯还不同意她的抗婚,可是顾若兰的事传出来后,永乐侯府再不与顾家谈论婚事了。
通/奸在古代自然是罪,但是男方是燕王,魏国公府也不敢告。他们原来出于共同利益站在燕王一派的,此时弄得相当尴尬。现在王仲羽又失了踪,魏国公夫妻不敢对付燕王。
但是他们对着嫁进家的媳妇还是有权处置一下的,腊月二十九日,不顾家家户户过年了,一纸诉状和一纸休书一起送到京兆府衙门要求,状告顾氏通奸谋害亲夫。
让顾氏交代王仲羽的下落,顾若兰因此被提拿上堂,顾峰和长子不得不出面,只觉自己的脸被女儿糊满了臭粪。
这时京城百姓在堂外围观,果然见识了顾氏的绝代淫/荡之美/色,人人恨她毁了战神王爷的狐狸精。
顾若兰跪在堂上,心如坠冰窖,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是尊贵的,但是王家之狠毒是打断她的脊梁骨了。
顾若兰想死,可是没有勇气,只极力否认谋害亲夫的罪状,因为魏国公府和官府并没有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