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渡想起今天那个傻得理直气壮的小姑娘,胡扯道:“没啥,就是今天去接周琛放学,有人说他是我儿子,我觉得我的颜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周崇月笑得前俯后仰,看向一言不发的周琛:“小琛,你小叔他骂你长得丑呢,你也不生气?”
周琛拿着乐高拼块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睫,语气平淡地说道:“姑奶奶,你以前教给我的,不与傻子论长短。”
周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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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茉之前是艺术生,晚上时常待在舞蹈室里练功,不去上晚自习,班主任老强对她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情况不同,迟茉不练舞了,于是她非常自觉地乖乖跟着大家一起正常上课。
下了晚自习已经八点多了。
天黑漆漆的,北风呼呼吹着,迟茉戴着手套骑车子,手仍旧被冻得有些僵。
呼出的热气变成袅袅白雾,飘散在空中,陆小昀家和迟茉家离得不远,两人通常一起骑一段路,然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
距离家的最后一段路程,迟茉忽然放慢速度,拖延着时间。
这个周末,她一直待在小姨家,和林姿住在一起。
小姨工作虽然忙,但对她很好,周日的时候还给她俩包饺子。
今天早上,迟茉也是直接从小姨家,和林姿一起来的学校。
而在这两天里,家中没有一个人联系迟茉。
迟茉叹了一口气,继续慢吞吞地骑着车子,“京柏嘉园”的楼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忽然,有一辆车从她后边经过,车灯特别亮,让迟茉不禁回过头看去。
那辆车觉察到什么,停在迟茉身旁,降下车窗,驾驶座上的人惊讶地喊道:“茉茉?”
迟茉愣了愣,扯起唇角打招呼:“爸爸、妈妈,姐。”
迟封笑着说:“我和你妈妈刚刚带安安去吃了顿烤鸭,又去逛了逛商场,没想到回来正好碰到你了。”
他刚说完,迟茉就听到坐在后座的迟安一声冷哼。
不轻不重,在阴冷的空气中,却格外刺耳。
迟封有些尴尬,却没有指责迟安。
迟茉站在车窗外,她看着车里的一家三口,他们看起来格外温馨。
而她似乎,格格不入。
迟茉笑容有些僵:“爸爸你先走吧,我骑车子马上就到了。”
“行,那我们家里见,你骑车子小心。”迟封嘱咐着,而在后座陪迟安一起坐着的妈妈林文,一言不发。
像是没看到迟茉似的。
车子从迟茉身边离开,那阵光亮也随着一起消失。
迟茉望着渐渐远去的轿车,忽然觉得自己握着自行车车把的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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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茉骑车子到家后,一开门便听到一阵笑声,他们三个人正在餐厅里吃蛋糕。
迟封招了招手:“茉茉洗洗手快来,安安买的这个提拉米苏特别好吃。”
迟茉垂下眼睛:“我晚上不吃东西,你们吃吧。”
然后就准备上楼。
迟安忽然笑了笑,嘲讽地说道:“你又不跳舞了,这么注意身材干啥?”
迟茉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迟安一眼。
她坐在餐厅的灯下,因为之前长期营养不良,面色有些发黄,额头上还有一道疤,那是当初她被拐卖时,受的伤。
和漂亮又有气质的迟茉,截然不同。
看到那道疤,迟茉心中的怒气忽然散去一大半。
跳舞这个话题最近是家里的禁忌,迟封对迟茉心里有愧,出来打圆场:“晚上吃甜食的确不太好,茉茉你这个周末和小姿玩得开心吗?”
迟茉站在楼梯口,说道:“挺好的。”
“那就好,你什么时候想去你小姨家,就去。等明年暑假的时候,你和安安一起去北戴河看姥姥,你不是最喜欢在姥姥家玩了吗?”
迟茉敷衍地应了两声,然后上了楼。
迟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算小康。
一家人住在京柏嘉园里一幢上下两层、一共四百平米的房子里。
迟茉住在二楼,曾经她卧室旁边还有一个舞蹈室。
自从迟安来了之后,和她住在同一层,故意在她的舞蹈室里堆满了杂物。久而久之,迟茉再也没进过那个舞蹈室里。
她躺在圆形的公主床上,把一只毛绒绒的兔子搂在怀里。
床边挂着淡粉色的纱幔,窗户开了一个小缝,纱幔在风中摆动。
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门,迟茉还没来得及下床,那人就打开门直接进来了。
看到来人是迟安,迟茉一点儿也不惊讶。
她坐在床边,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其实手机上什么也没有,她只是不想对上迟安的视线。
那会儿还没开始流行智能手机,迟茉只能按着诺基亚的键盘,打开收件箱,又退出,再打开小游戏,玩起了贪吃蛇。
迟安走路有些跛,她似乎怕别人看出来,因此走得很慢,但还是非常不自然。
走近后,她十分随意地坐到床边一个手指形状的沙发上。
迟茉以前听爸爸说过,迟安被拐卖的时候,经常挨打。
有一次她试图逃跑,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结果不仅没跑成,还变成了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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