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莺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他突然问:“你这儿是怎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颈侧的发丝滑落,露出了被掩在下面的红痕,就在伤疤附近,乍一看像是受了伤。然而容莺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来,容恪立刻就明白了,险些一口气没上去。
容莺焦急地看向闻人湙,想让他先避开,他却不以为意地饮了口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还想看她怎么回答容恪。
“三哥你别管这些,不是……”
“哪个混账东西!”容恪凶巴巴地打断她。
容莺愣了一下,连带着闻人湙也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容恪,问他:“容莺没告诉你吗?”
“你闭嘴!”她凶了一句,立刻去拉住容恪的手臂。如果让容恪知道她和闻人湙的事,事情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闻人湙的目光落在她拉着容恪的手上,将茶盏放下时磕出清脆的碰撞声,溅出了些许茶水。
容恪将她掩在身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让人欺负了阿莺?”
他语气中透着凶狠,一副闻人湙敢点头,他就会扑上去将人撕碎的模样。
容莺为了闻人湙不再拱火,立刻松开容恪去拉他起身,催促道:“你出去……”
闻人湙反手将她拉了一把,让她直接跌进他的怀里,且按住她不许起身。
这番动作后,容恪总算看明白了,牙后槽都被咬得发疼,眼身简直要冒火。“闻人湙!”
容莺都被他吼得一抖,垂头丧气地不敢吭声。
在容恪扑上前朝闻人湙挥拳头之前,封慈封善已经上前将他拦住了,只能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容莺艰难地撑起身,面对容恪连头都不敢抬。
他看向容莺的脸上满是无奈,咬牙切齿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闻人湙无所谓容恪的反应,只问她:“现在看到了,人好好的活着,可以跟我回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可以杀了我,何必要如此糟践阿莺,她同你有何冤仇,世上女子何其多,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若他知道闻人湙对待容莺会是这种心思,那日夜里定会快马加鞭地带她走,半刻也不停歇。
容莺本来只觉着尴尬和羞愤,看到容恪如此愤怒,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委屈就像一个巴掌,打得她哑口无言,心中不免怨恨闻人湙。
“我和容莺两情相悦,你倒也不用说得如此难听。”
“放屁!你真当我不知,阿莺与那梁歇情投意合,连城中百姓都明白的事,你却厚颜无耻地胡诌。分明是你强迫,休要信口雌黄!”容恪气得厉害,恨不得指着闻人湙的鼻子骂。
闻人湙看向容莺,等她解释。
她不想承认这个两情相悦,然而眼看闻人湙面色越来越冷,她只好点头,小声道:“我与他有一段过往……”
容恪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与这逆贼?”
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问:“那梁歇呢,你与他是怎么回事?定是你受逼迫,我看着你长大,你不是容曦,做不出那放荡的事。你与梁歇如此要好,绝不可能屈服于仇人。”
容莺忙要否认,闻人湙却侧目看向她,重复了一遍:“如此要好?”
“有多要好,还未听你说过。”
第46章 苦酒 “你怎么不说话”
容莺与梁歇有多要好, 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这些事,都是在闻人湙离开长安后发生的。即便他不在长安,却也能得到手下的传信, 将长安中发生的事告诉他。除了各类政事机密以外, 有关于容莺的日常,也要事无巨细地一一列出来。
信中许多次出现了梁歇这个名字, 他便命人去查探此人, 从他的祖籍到过往, 能查出来的都查过了。确实是个清白人家, 寒窗苦读多年靠着才识走到了今日。似乎没有什么过错, 要实在要挑出个不好来, 那便是靠近了容莺,与她有了不该有的传闻。
探子呈上的密信虽细致, 也细致不到容莺的内心,二人究竟亲近到了什么地步, 闻人湙并不了解。他领兵入长安时的确动过要杀了梁歇的念头,毕竟百姓都传梁歇是九公主的未来夫婿, 他听着着实觉得刺耳。只是后来容莺自刎, 被梁歇救回半条命, 他便没有动过杀他的念头。再加上梁歇是个聪明人,为人清廉刚正,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索性还给他提了品阶。
离开关押容恪的院子后,容莺跟在闻人湙身后,心中仍在记恨他在容恪面前说的话。本来这些事容恪还不知晓,如今被闻人湙一通搅和,只怕容恪会当她早与逆贼相通, 为了荣华富贵不惜背叛父皇背叛大周。
由于想得太出神,连前方的闻人湙停下都不知晓,一头撞了上去,额头磕得生疼。
闻人湙回过身,眼眸低垂着看她,颇有些居高临下地质问模样,看着似乎在生气。
容莺觉得莫名其妙,她还没有生气,闻人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难道就因为容恪说了她与梁歇要好的事?
“你方才还未和我说清,你与梁歇究竟有多要好,以至于他会如此对你。”闻人湙语气淡淡的,似乎没什么情绪,只是面上像是罩了层阴云,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当日出城,正是梁歇放走了她,若是闻人湙因此事计较迁怒,便又是她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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