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莺挣扎的动作停住,心底不禁发酸。“为什么。”
“你觉着呢?”闻人湙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箍得紧紧的,像是要揉进怀里一般。
容莺任由他这样抱着,手指悄悄揪住他一片衣袖,不敢让他察觉。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意,更不想以如此荒唐的身份与他在一起。这么久的喜欢,难道说没有就真的一点都没了吗?
容莺被闻人湙这样抱着,心中越发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想要逃离,一边又忍不住心软,如此反复。
容莺闭上眼,在心里暗暗地想:再沉溺这一次,她会就此割舍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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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照与父亲被召进宫的时候,都穿上了庄重的冕服,心中激动无比。崔家会因他们而再度辉煌,他们会让崔家门楣光耀受世人敬仰。
闻人湙笑容温良,崔照此刻看到他都觉着如沐春风,心神激荡。
一直到闻人湙说道:“想必二位也听到了我欲成婚的消息。”
崔照与父亲连忙俯首行礼。
“殿下尽管吩咐,崔家愿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旁许三叠看着二人那压也压不下的喜色,几乎都忍不住同情他们了。然后他更知道,无论闻人湙提出何种要求,如今的崔家都只能照办。
闻人湙面带微笑,丝毫不在意喜上眉梢的二人会受到怎样的打击,仍温声道:“容莺如今在宫中的身份多有不便,我最信任崔家,便想将她交予你们。让崔家认她做嫡女,改过名姓,与皇室再无瓜葛。”
崔照心中疑虑,闻人湙竟善待容莺至此,为了她不被世人口诛笔伐,竟想将她塞到崔家来。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此举未免也太过了,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公主,即便曾经救过闻人湙,留着她性命好生相待便罢了。
崔父如今正心中欢喜,并不管其中异样,只管认下,说道:“得殿下信任,不过小事一桩,臣等定会照办,此后也会待公主如亲女一般。”
闻人湙笑意不改,继续道:“此事也是我深思熟虑过后才敢开口,还望二位能谅解,毕竟日后与崔家关系紧密,旁人我自然信不过。”
崔照听闻此言,又是心中一喜,不等谢恩,就发觉闻人湙接下来的话越来越不对。
“容莺性子单纯,虽然是公主却并不骄纵,在府上不会叨扰太久,还请两位宽心。下月成婚后,我便将她接到身边,此后我也该称崔老一声丈人才是,便不必如此多礼了。”
崔照神色一凛,却不敢确认,心中仍带有一线希望,问道:“敢问下月成婚,是公主成婚,还是殿下?”
闻人湙坦然道:“自然是我与容莺成婚,良辰吉日已相好,届时我会去府上迎她入宫。”
他说完后,崔父俨然是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要昏过去,掐着自己的手臂才勉强保持清醒。崔照也好不到哪去,也是一脸的惨白,若不是眼前的人是闻人湙,他早就顾不得多年教养的仪态风度,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如此反复之下,崔照生出一种被玩弄的愤怒来,他极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仍不死心地问:“殿下不敢说笑,与公主成婚实在荒唐,说出去岂不是令天下人耻笑。”
闻人湙不以为意,语气平淡:“我并不在意天下人看法,只是她不情愿,因此我才让崔家认她做嫡女,好名正言顺以免多事,如此还有人敢不满,有一人杀一人,有百人便杀一百,总会让他们闭嘴。”
崔家父子惊骇至极,忙道:“殿下不可!”
闻人湙笑意冰冷,反倒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此事的确过于强求了,两位心中不愿也属平常,我交予汝阴杜氏也是一样,不必让崔氏为难。”
杜氏与崔氏一族明争暗斗多年,眼看着让闻人湙娶崔清乐是无望了,若他再转头让容莺冠上杜氏的名头,反而冷落崔氏提拔了旁人,那才是真的不好。
崔照又惊又急,反而容不得其他伦常道德,立刻道:“并非不满,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此乃小事,崔氏自然能做到,只怕底下有人议论。公主懵懂,日后成婚无人照拂,舍妹端庄贤淑,愿为殿下分忧,与公主一同服侍殿下。”
此话出口,连许三叠都忍不住皱眉了,万万想不到死要面子的崔照,能为了家族说出这种话,几乎是求着闻人湙收下崔清乐了。但此话说得也不假,单娶了容莺一个身份多疑的崔氏女,难免会招人议论,不如将崔清乐也娶回去,既照拂了崔家的面子,也能替容莺避去不少风头。
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他妹妹又是姿容绝尘,闻人湙作为男人自然不会拒绝。崔照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够体面了,谁知闻人湙还是摇头,反道:“我将泠泠视作妹妹,如何能让她做妾,此举不妥,日后莫要再提了。”
崔照气得咬牙切齿。什么视作妹妹!假妹妹不好意思娶,真妹妹倒用尽心机也要带在身边,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他知道闻人湙能走到今日,绝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也没那个脸再去求着他将崔清乐收入宫中。到底容莺也能冠上崔氏的名,日后崔氏至少能捞着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已是大不幸中的幸事。
回到崔府,崔照在府门前踌躇,不知该如何与那满心欢喜的崔清乐交代,心中只能暗骂闻人湙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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