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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山上住了三天,祁筠是被关着三天的,乔翊那时候就是个疯子,每天不断的对着莫无须有的空气说话,晚上就抱着祁筠说他妈很喜欢他,还告诉他,祁筠是个好孩子,让他好好对他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那间什么都没有的小木屋待了三天,直到祁筠脱水,乔翊恢复了神智把他送到了医院。
    算算时间,大概又是到了乔翊母亲的忌日了。
    宋白其实心里也没底,很快的他的伞就报销了,因为树林这里钩那里挂的,宋白索性扔掉,费力的往前,这里不比市内有灯光,完全黑成一片,他一个人又是风又是雨的,天地间真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乔翊宋白试着喊了一声,却被雨水冲刷得什么都不剩。
    他头疼得厉害,喉咙也火烧火燎的,全身湿透了,沉得不行,顿时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不知道走了多久,隐约间听到了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声音,忽近忽远。
    宋白眉一挑,仔细一听,正是从左手边传来的,他小心的往那边靠近,越是靠近,声音越是清晰,透过树影,正是乔翊!
    宋白张着嘴想说话,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一看乔翊的脚下,竟然是一处断崖,黑乎乎的完全没有一点轮廓。
    宋白看到乔翊站了起来,好像在哭,声音呜咽悲惨,若是不知情的,定是要被吓出病来,宋白怕吓到乔翊,小心翼翼的往他那里靠近,就在快拉倒他的一瞬间,乔翊脚下的泥土突然一崩,连带着他整个人直接滑了下去!
    宋白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他的指尖甚至碰到了乔翊的衣角,可是却没有抓住
    怎么办?
    宋白后退了一步,脑袋一片空白。
    说实话,宋白对于自己竟然能就这么跑来找乔翊已经非常意外了,但是让他为了乔翊而更进一步动作,他认为自己无法做到,就像是人性与理性的拼搏,在道义上他不能见死不救,在理智上,他应该离开这里,然后让人来救援,而更加深处的一个声音却是,这个人终于有了报应,他曾经把自己害得那么惨。
    宋白曾一度认为自己放下了,从祁筠死后,他也想把一切随着祁筠的消失而不再去提起,可现在想来原来人心是那么小,原来他是那么的记恨,一点事儿,如果不说出来,他能就这么记到棺材里去。
    是的,这段时间以来,宋白确实真心实意的在照顾乔翊,他就像是照看自己的小孩一样,至少在表面上他做得滴水不漏,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在一个深到自己都触摸不到的地方,却是另外一个连宋白都不敢触碰的晦涩世界,这就像是一道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宋白从来都不敢去跨越。
    乔翊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不管是祁筠还是宋白,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没人真的了解过宋白,陈志如此,乔翊如此,甚至是祁筠自己,亦是如此。
    当时答应乔司令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连宋白也分不清自己对乔翊的好是真情亦或者假意,也许是真看他这样痴傻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就如一开始下的决心一般,要毁了乔翊。
    就如乔翊毁了祁筠一般
    惯着他,让他依赖,让他离不开别人的照料,等到他抽身的那天,乔翊也就完了,如果一个人的依靠都不在了,那他又能靠什么活下去呢?
    陈志他们其实担忧得对,把宋白放在乔翊身边,是把双刃剑,宋白在的时候乔翊是平静了许多,可是如果有一天宋白不在呢?
    天地间静寂无声,唯有雨水淅沥沥的冲刷着刚冒出头的新叶,仿佛是隐在了岁月的深处,无边无际又无休无止。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宋白孤零零的站着,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一下又一下从胸腔喷出。
    雨水毫无保留的打在他的脸上,他的样子宁静而沉思,就像是在倾听着世间的所有动静,包括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咔吱声那是枝桠被风挂断的声音。
    风大了起来,吹得雨水也四处飘摇。
    如果没有人向一个生命伸出援手,这个生命很可能就这么消逝。
    宋白蹲了下来,树叶上的雨水聚集成一片再哗啦啦的往下流。
    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时候,似有透明的时间流逝,时间是我们的生命,却是一些看不见的生长和死亡,看不见的敞开和关闭,看不见的擦肩而过和暮然回首,出了在现场留下的一些黑乎乎的枯枝烂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宋白又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着往山下的方向走,枝桠在他手上划了好几道伤口,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颈项滑落到衣领里。
    --------------------------白痴攻要死了的分界线----------------------------
    乔翊觉得很冷,就像是被冻在冰山里一样,他总是能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乔翊,过来吃饭了;乔翊,出来要把外套穿上;乔翊,不要把东西乱扔;乔翊乔翊
    是谁在叫他?乔翊茫然的转着,可是就是看不清说话的人。
    乔翊。
    谁?
    乔翊。
    到底是谁?
    乔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指尖仿佛触摸到了什么温暖的东西,从里到外的散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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