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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晏储抬头,就见费青渟长身玉立,清淡的眸光中微微有些复杂的神色。
    宋晏储心中微动。费家嫡出郎君性情淡漠,如皎皎明月清冷疏淡,待人多是一副彬彬有礼但不甚亲近的模样。今日这模样,倒是不多见。
    宋晏储桃花眼含笑,一如两年前对费家那般信赖的模样:“表兄辛苦。”
    “殿下客气,这都是臣该做的。”费青渟微微颔首,不失礼数。
    周边的人见这表兄弟聚在一起,也都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下人也十分有颜色地在宋晏储旁边又设了一个席位。
    费青渟目光扫过那比宋晏储座位稍稍低一些的席位,眼睑微敛。一撩衣袍坐下,动作从容自然。
    他回首望着宋晏储,神色较之对旁人倒是缓和不少:“听闻殿下回京,母亲甚是欢喜,本欲亲来相见,却无奈前两日恰好染上风寒,正卧病在床,还望殿下勿怪。”
    周围的人说说笑笑,实际上都竖着个耳朵关注太子那边动静,听闻费青渟此言,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
    太子与费家关系好众人皆知,只不过这对表兄弟时隔两年头一次见面,不说外祖如何舅舅如何,反而首先提到了费家大夫人……
    “表兄这是什么话?”宋晏储眉头一皱,声音却已然带上了些愠色:“孤身为晚辈,合该上门拜访。更遑论舅母身体不适,又岂能再劳烦她?”
    费青渟的神色却是松了松,眉间也隐隐带上了些许笑意:“是青渟思虑不周,殿下勿怪。”
    宋晏储神色缓了缓,她拍了拍费青渟的肩膀,道:“表兄且让舅母好生养身子,过两日孤便去探望舅母。”她脸色又是一沉:“只是这般见外的话,表兄可是不能再说了。”
    费青渟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拱了拱手,一本正经道:“臣遵命。”
    二人对视一眼,宋晏储莞尔一笑,精致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好似含着脉脉温情。费青渟也是唇角微弯,却在对上宋晏储眸子的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灼伤了眼一般猛地移开视线。
    宋晏储眸中划过一抹暗沉之色,只当做没看到。
    此次宴会来宾不少,便将宴会设在了一大片平地上。别庄内,丝竹管弦悠然动听,舞女身姿曼妙婀娜,下方的宾客酒过三巡之后,彼此之间的距离也都拉近了不少,热闹异常,宋晏储端着茶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桃花眼半眯,意兴阑珊。
    太阳已然落山,夜幕即将来临。一阵风刮过,已经有些寒凉之意。
    若是往日这个时候宋晏储早就该手脚冰凉,今日倒是不止怎地,身体里还透着一股子热意。
    陈玉却是不知。他站在太子身后微微皱眉,此刻时辰不早,外面的风若是吹得久了怕殿下身子受不得,可偏偏费家郎君没有放人的意思,殿下倒也悠闲自在。陈玉沉思片刻,正要让人去取件大氅来,却听费青渟开口道:
    “殿下。”宋晏储抬头,疑惑地看着他。费青渟对上她那水汽盈盈的桃花眼,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他喉咙微动,声音干涩地开口:“天色已晚,夜风寒凉。后院让人安排了住处,比不得东宫,但殿下若有不适之处,也可稍作休息。”
    宋晏储晃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目光捕捉到他的小动作,而后慢慢往上滑,落在他紧绷的面孔上。
    她静默片刻,而后眉目舒展,轻笑开口:“表兄此话就见外了,”她起身:“正巧孤也有些乏了,便先去歇息一番。”
    “臣送殿下。”费青渟嘴角绷直,上前一步道。
    身体里越发得热。
    宋晏储面上不动声色,转头轻笑道:“此处来往客人不少,哪能离了主人家?表兄且留下招待客人,孤去寻个丫鬟便是。”
    费青渟身子紧绷,闻言面色倒是稍稍缓了缓,他道:“倒是渟思虑不周。”
    宋晏储桃花眼微弯,看着费青渟大步离去的身影,眸中划过一抹寒意,却在下一瞬皱紧了眉头。
    晚风带起一阵阵凉意,身体里却还是热得不正常。
    她已经意识到不对了。
    宋晏储呼吸隐隐有些急促,今日服过的东西在脑海中一一划过,最后落在那盏茶上。
    太子体弱,饮不得酒,费家小心侍奉,一应入口的东西都是再三检查过的。
    包括那盏茶。
    今日宴会上其他的东西她未必会碰,只是茶水,她不可能一滴不沾。
    宋晏储眉宇间浮现一抹厉色,转身离开,却不是去后院,而是往大门方向。
    “殿下?”陈玉一边紧紧跟上,一边疑惑出声。
    宋晏储面色已然沉了下来,她一边大步离开,一边冷声道:“陈玉。”
    “奴才在。”
    “吩咐下去,命人包围此处,任何人不得离开。”她呼吸微微有些紊乱,一边强自压□□内的躁动,一边安排道:“另,通知严尚,前来捉人。”
    陈玉一愣,下意识问出口:“殿下,捉谁?”
    宋晏储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泛着寒芒。
    “费青渟。”
    陈玉心中大惊!
    马车早在外面侯着,宋晏储上了马车,就让车夫速速折返。
    陈玉本还有些疑惑,可见着宋晏储原本苍白的面上也染上了丝丝潮红,呼吸也是渐渐急促起来,脑中灵光一闪,急切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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