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一愣,只因这些日子萧淮大多不在,他也就下意识忽视了他的存在。此刻闻言,便派人去打听,却不料来人回道:“回殿下,萧大人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宋晏储缓缓抬眸:“人呢?”
“萧大人的随侍说,他去了西山。”
“西山?”宋晏储执起毛笔,神色淡淡:“西山事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他去西山作甚?”
那人没回答。
宋晏储执着毛笔的手顿在半空中,眸光慢慢沉了下来。她提笔在面前的纸张上落下几个字,声音平静道:“去查,看他去做了什么。”
陈玉闻言也察觉到不对,连忙小声应是。
任萧淮在西州再手眼通天,可这到底是京城,宋晏储的地盘,她要有心查什么事,鲜少有查不到的。
“去见了个大夫?”宋晏储眸中平静无波:“说了什么?”
陈玉心中也是惊慌不定,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回道:“他在打听殿下喝的药……”
“还有呢?”
“还有、还有……”陈玉把他们的对话完整复述出来,额角微微滑落一滴冷汗:“殿下,萧将军莫不是……怀疑您的身份了?”
“呵。”宋晏储轻笑一声,神色并无明显怒意,却让陈玉心里明显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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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黑,宋晏储已经用过了晚膳。她看着走近的的萧淮,随口问了一句:“去做什么了?”
萧淮神色自若道:“临近年关,西山那边还有些急事尚未处理,临时去了一趟。”
宋晏储并未怀疑。
时辰已经不早,宫女端来热水,宋晏储起身走向床榻,萧淮跟在她身后,明显地察觉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萧淮猛地皱眉,一把拉住她的手:“殿下的腿怎么了?”
宋晏储一怔,而后轻抚下他的手,神色轻淡不在意:“无甚大碍。”
无甚大碍,就是有事。
宋晏储动作稍显缓慢地朝着床榻边上走去,虽强装无事,可行走间多少还是能看出端倪。
萧淮脸色沉沉,立刻跟了上去:“你腿受伤了?”
宋晏储将脚放进盆中,左腿运动间,眉头又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她道:“不是什么大事。”
萧淮神色阴沉:“怎么伤的?”
宋晏储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她道:“不过一个刺客罢了。”她神色泰然自若,可见早就对时不时出现刺客习以为常。
大殿内洗脚水哗哗作响,萧淮见她左腿动作间总是带了些僵硬,眉宇间不由浮现一层阴霾。
宋晏储抬眸看他:“今日孤身子不便,你便宿在偏殿吧。”
萧淮想起昨夜,她神色不对,又赶自己走,也是因为伤势?
萧淮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眸光深沉。
真的会有那么巧?
宋晏储显然无惧他知道,神色坦荡中又带着些困乏之意。她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先回吧,孤乏了。”
萧淮抬眸看着她,又落到那只着着雪白中裤的修长大腿,忽地上手去碰——
宋晏储一惊,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你作甚?”
萧淮薄唇微抿,面上难掩担忧,他道:“殿下伤在哪儿了?臣看看。”
宋晏储眸子微微沉了下来,萧淮面上一派焦急,不似作假。
第58章 心疼
大殿内灯火轻颤,烛光在宋晏储白皙的面孔上慢悠悠地打着旋儿,明明暗暗,隐约不清。
萧淮半蹲在宋晏储面前,抬起头,仰视着宋晏储。又因是逆着光,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圈,看起来仿佛与烛光融为了一体,不甚明确。
只那只搭在宋晏储腿上的手,带着灼灼的热度,存在感极其强烈,又让人一时无法挣脱。
宋晏储桃花眼微微眯起,神色平静:“不过一处小伤,不值当将军这般费心。”
萧淮笑着,搭在宋晏储腿上的手纹丝不乱:“殿下是为大晏储君,殿下的事便是大晏的事,没有小伤之说。”他眸色认真严肃:“臣身为臣子,也是担心殿下。”
宋晏储呵呵笑着,语带讥讽:“你还知道你是个臣子?”哪个臣子能有他这么放肆?上赶着要脱储君的裤子?
萧淮脸皮极厚:“殿下说过臣与旁人是不同的。臣内心惶恐,但殿下既有此言,臣也该尽心尽力,不负殿下所托才是。”
宋晏储头一回知道他这般油嘴滑舌,还拿她的话来堵她。她面上笑着,眉眼处却有些暗沉:“起来。”
“殿下,”萧淮看着她,神色诚挚:“臣只想看看殿下的伤。”
宋晏储嗤笑:“你是大夫不成?给你看了,孤的伤就能好?”
萧淮想了想,认真道:“臣不是大夫,没有那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但臣在边关多年,大小也得过一些伤,殿下让臣瞧了,臣才能放下心。若不然,只怕日后臣会牵肠挂肚,不得释怀了。”
“殿下,臣就看一眼。”
他如是说着,触感鲜明的手松散的箍着宋晏储的大腿,却是极为听话的没有前进一步。
宋晏储许是失血有些多,那形状姣好的唇瓣都隐隐泛着些白意。她居高临下,感受着大腿上没有多少力道却诡异的挣脱不掉的大手,嘴角扯了扯:“萧淮,你别太放肆。”
她越是这般,萧淮便越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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