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妤茼默默看着苏亚在说话,并没有发表弹幕。
苏亚说:“我进入这一行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按道理来说也算见过风风雨雨,可是我的心态真的不够强大。我也想过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可是我这一走,一大堆的烂摊子要让别人处理。上次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所有人。”
“现在,我的人生真的挺迷茫的。我不知道我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每天不断不断地重复着,感觉无趣,又无可奈何……”
听着苏亚的话,谢妤茼想起前两天司徒宏哲找她的谈话。
司徒宏哲敏锐地察觉到苏亚现在的状态不同,让谢妤茼耐心开导。如果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得想办法利用现有的资源再捧出一个苏亚。
但这个提议被谢妤茼给否决了。
想要再创造一个七亚格格看似不难,但那就不是七亚格格了。
不多时,张姐敲门进来,端来了一碗大补药,对谢妤茼说:“快来,我今天可熬了整整十个小时呢!”
谢妤茼怔了怔,“您熬这个干什么?”
张姐笑着说:“忘了啊?上次你妈特地拿来的各种补品。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喝那些中药,中药我都没有熬呢。”
谢妤茼想起来了,这是她婆婆周子菁带来的东西。
其实那天周子菁离开时是带了怒意的,毕竟身为婆婆,被儿媳妇这么一通怼,心里多少不平衡。不过谢妤茼破罐子破摔,没有指望周子菁能瞧得上她,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人一旦想开了,心情就会舒畅,就好比打通了任督二脉。
如今的谢妤茼的确是不会在意周子菁的任何看法。
谢妤茼拧着眉看着那些东西,对张姐说:“今天您做的我喝了,但说好了,以后不许做了,做了我也不喝的。”
张姐无奈:“好好好,都听你的。”
*
“茼茼!”
梦中惊醒,霍修廷脑海里还清晰地烙印着谢妤茼无情说分手的画面。这个梦反反复复在他睡梦中一次又一次地上演,至今已经说不清到底几个年头。
其实这个梦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了,可这几日却又再次侵略,让霍修廷防不胜防。
一旁的助理周任贴心地递上来一杯温水。
霍修廷摆摆手,他靠在车座上伸手捏了捏眉心,道:“我睡了多久?”
“十分钟。”周任说,“现在十点四十。”
“开车吧。”
周任有些拿捏不准到底去哪儿,但由于今天日子比较特殊,他还是把车开到了山水别苑。
今天是霍修廷满二十九周岁的生日,他并没有大肆操办。
至于这个结婚纪念日,夫妻二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及。
车停在山水别苑是晚上十一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就过完了今天。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想回来见她。
霍修廷下了车,意外的是谢妤茼竟然在门口等着他。
“你终于回来了。”谢妤茼穿着一身居家睡衣,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霍修廷神色疲倦,低低答应了一声。
他看到她的笑容,见她双眼弯成了一道月牙,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两人和好如初,忽然觉得一整天的乏力似乎一瞬间烟消云散。
可霍修廷明白的是,在这甜蜜笑容的背后往往下一秒迎接他的就是致命一击。
果不其然。
“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谢妤茼轻飘飘地把那份文件从身后拿出来,“不用担心,我会净身出户,你只要签个字就行,没有后顾之忧。”
霍修廷抓住谢妤茼的手腕,力道骇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知道啊。你的生日。”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
“是的。”谢妤茼说。
霍修廷握着谢妤茼的指尖发白,恐怕下一秒就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谢妤茼迎难而上,单刀直入:“霍修廷,我们也该离婚了。”
霍修廷冷笑:“谢妤茼,你的心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我?”
谢妤茼一怔,继而苦笑:“你觉得我心里的人是谁?”
那么多年过去,霍修廷还以为谢妤茼心底里的人是韩僮。
霍修廷对自己太没自信了。
又或者,对她太没信心了。
事实上,在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候谢妤茼突然提出分手,霍修廷的确想不到任何原因。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谢妤茼心里是否有了其他人。
于是谢妤茼顺水推舟,对霍修廷说:“韩僮你认识吧?高中的时候我每周都要给他写信,他也会给我写信。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认识韩僮了。他是我的邻家哥哥,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霍修廷不相信:“谢妤茼,你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谢妤茼一脸云淡风轻,“分个手而已,为什么要搞得那么麻烦,我以为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谢妤茼,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谢妤茼抬起头,认真看着霍修廷,眼睛一眨不眨,“干脆一点行吗?”
霍修廷的眼眶发红,铁骨铮铮的霍修廷,不可一世的霍修廷,唯我独尊的霍修廷,第一次在谢妤茼的面前红了眼。
他妥协:“谢妤茼,没关系,就算你心里有其他人也没关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