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一轮满月停在空中,将光辉洒满了整个西城。
在西城的一角,坐落着一间极为奢侈高大的濠华府邸。恢弘高大的红色木门之上,牌匾上高书‘恭亲王府’四个大字。里面余音淼淼,即便是‘康熙逝去’全程哀悼的日子,也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康熙的死讯,加上明日就要成为顾命大臣的喜悦,让常宁已经掩不住面上的喜色。他偷偷使人找来京城外的戏班进恭亲王府大肆办理宴席,豪请诸位朝臣光顾。
应邀而来的朝臣不在少数,大部分是暗卫查出早就和恭亲王私底下有勾结的,可也有不少人是这几天或是巴结上峰或者求人介绍来参加的。
这些朝臣们讨好的坐在恭亲王常宁的下首处,他们或是怀中搂着或是身侧坐着一两名头顶簪环的娇媚侍女,一边恭恭敬敬的为恭亲王樽酒贺喜,嘴里不断吐着各种献媚的话语。
这些人,谁还记得现在还是举国大丧之时?所有人眼中都是一片兴奋和欢乐,尤其是常宁。
在他眼中九门提督王子腾已去,整个京师里都是他的人手,又何须介意谁又敢将自己的行为举止告诉太子胤礽?明日就是太皇太后宣布懿旨的日子,他已经能够想象自己坐上顾命大臣,甚至变成摄政王的日子!
当然,他不会像当年的鳌拜一样,权柄遮天却最后倒在康熙的脚下——而他,会在成为摄政王以后,把那年幼的太子捏在手心里,然后让整个江山都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畅想着未来,他志得意满的环视在场的诸人,高高举起手中的烟枪:“来,大家喝吧!今天尽兴!咱们要不醉不归!”
一柄柄长烟枪被娇美的侍女们跪送至诸位朝臣的手心,他们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和贪婪。
明知道鸦片带来的恐怖效果,依旧是心甘情愿的双手接过,忙不迭的深深吸上两口,随即下意识的倒在椅中双眼茫然望天发出赫赫的怪响。
恭亲王府外的大街上,逐渐响起了沉重的步伐声。王子腾一马当先,穿着一身黑色的贴身甲服,面色严峻。
他的身后排着两列纵队,将士们一个个身着铁质盔甲,手持新式火枪,沿着预定好的路线快速前进。
在他们身后的则是裕亲王福全,他率领的是正白旗的军士,同样手持火枪,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加起来足有数百人。
行至恭亲王府外,听着里面的响声,福全的面孔上多了一分狰狞一分怒意,最后都化为虚无。他自嘲一笑,极为冷静的叮嘱身后的将士们分散,将整个恭亲王府团团围住。
一名暗卫此刻从墙上一跃而下,半跪在福全的面前:“王爷,恭亲王与那些应邀前来的大臣抽吸鸦片此刻已经昏昏欲睡!奴才们已经给换班侍卫下了迷汗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也就是说,现在就是最佳的进攻时间。
这样的常宁——裕亲王福全在王子腾的示意下缓缓一步踏上阶梯,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大门,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
本王非痛揍他一顿不可!
“来人!”裕亲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昔日俊朗的容颜此刻已经狰狞扭曲见不着原本的模样,站在一旁的王子腾瞥了一眼,嘴角略略抽搐。应该让那些认定裕亲王温文儒雅的人来瞧瞧,温文儒雅?呵呵!只怕是小儿止啼。
“在!”副将上前一步。
“给本王撞进去!”裕亲王爆喝,大手一挥。
“是——!”下属们早已准备充足,在裕亲王的一声命令之下,副将立刻带领着一队胳膊上肌肉鼓出,身形强壮的男人们环胸用力撞击大门。
只消消没有几下,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恭亲王的大门就随之倒下了!
“谁?是谁!?”恭亲王府的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然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醉醺醺,走路摇摆的男子骂骂咧咧的从门房里走了出来。
“知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府邸!”他大着舌头,“这里,这里可是恭亲王的府邸!!我们王爷明天可就是大清的顾命大臣,日后可就是摄政王!我告诉你们——嗝……跪下给爷爷我磕两个响头我就饶了——”
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仆役,也是嘻嘻哈哈的大笑着。
副将冷笑一声,拔出腰间插着的火枪,丝毫没有犹豫的开枪!
砰的一声枪响,那几个仆役顿时酒醒了!
“军爷,饶命啊!军爷!”他们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凄厉的大声喊叫着,眼瞅着后头走进来越来越身穿铠甲的官兵更是吓得抱成一团簌簌发抖。
“滚开!”一名士兵不耐烦的将地上的仆役一脚踹翻在地,一脸的厌恶。却是没有发现,在他身后另一名仆役竟是偷偷从怀里掏出一柄短枪,贼眉鼠眼的对准了他。
“小心!”副将大喝着,举枪毫不客气的将这名仆役当场击毙。他狠下心再也没有留下活口的意思,一枪一个将跪地求饶的仆役通通杀死。
“注意——这里的仆役也有枪支!”王子腾见到这一幕立刻朝着身后的兵士们喊道。刹那间,所有士兵面色严峻,将火枪从腰侧拔出,小心翼翼的朝里面走去。
“既然如此,就不要留活口了!”裕亲王福全面上满满都是杀气,直接开口道。
“是!”
有了裕亲王的命令,冲进来的将士们再也无所顾忌,凡是遇见的仆役管事统统是一枪毙命,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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