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们踩的,这是那个石牛做的,不信你们对比一下脚印……”莫诗诗忍不住反驳,众人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被雨水冲刷的泥土,和遍地折倒的青苗,哪还有脚印留着?
“天呐,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莫诗诗抬手扶额,幸存的几人被押送回村。
直到被吊在高台上,莫诗诗还在试图解释。
“您看,我们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踩踏粮食,而且那青苗长得和青草似的,我还以为这是绿草地呢。”
她越说,村民的目光越愤怒。
“我们村那么多地,还有隔壁村三家人的地全被你们毁完了,你们得赔钱!”
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气的胡须都在抖动。
“您老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您放心,我们一定给您赔!”看村长站都站不稳,莫诗诗小心翼翼地劝慰他。
“把绳子解开!”村长一挥袖,族里上来两三个小伙,三两下解开绳子。
“钱呢?”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朝莫诗诗伸出了手。
莫诗诗一摸口袋,口袋里的碎银早就在逃跑中散落了,一摸袖子,却掏出几片碎纸,袖中的银票被水淋成了几块儿。
“百坤?”她试探着开口。
方百坤一掏口袋,干干净净。
“员外?”她将头转到左边,看着王员外。
王员外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她将目光后移,蓝灿连连摆手。“别看我,我什么都没有。”
越过王员方无辜的大眼睛,林仓忙掏出一文钱,递到莫诗诗手上。
转了一圈,莫诗诗勉强扬起笑容,将一文钱递给村长。
“您看这……”
“绑上!”
没等她说完,双手就被重新戴上镣铐,架上高台。
捆绑他们的村民很有创新意识,六个人六种绑法、六种姿势,搭配着背后的青山绿水,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幅风景画。
“诗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王员外低头轻笑,开口揶揄她。
“像什么?”莫诗诗低头看了一眼。
“《基督受难图》。”
“啊?哈哈哈哈,你知道你看起来像什么吗?”莫诗诗转头,仔细看了眼王员外,顿时喷笑出声。
“像什么?”
“像《马拉之死》中的马拉。”她吃力地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着。
“哈哈哈哈。”其他吃瓜队友看着莫诗诗和王员外,代入那两幅画作,笑的很大声。
“还有你,蓝灿。”笑的最大声的蓝灿突然被点到。“《蓝衣少年》,一手叉腰的那个!”
又是一阵更剧烈的狂笑。
“最后这个就不一样了。”双手被束缚在脑袋两侧的林仓停下哈哈,看着队友投来的目光。“你像《呐喊》!捂耳朵的扭曲小人。”
即使是捆人绑架的行为,也要绑出艺术的气息;即使全身被绑不能动弹,也要在束缚中发现不一样的感受。
这就是一群有艺术天赋的村民和善于发掘生活之美的学生。
天色已黑,这群善于发掘生活之美的考生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有没有吃的啊……”
“我们饿了一整天了……”
“救命呀!!!”
“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几个人饥肠辘辘,有气无力地哀嚎着。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村民甲披着外衣拿着火把出来,没声好气地怒斥着。“还吃牛?我们没把你吃了都算不错的了!”
“牛……”林仓呆呆地看着远方,嘴里不自觉地吐出三个字:“牛来了……”
“什么牛来了?还想骗我是吧?”村民甲冷哼着。
“石牛,就在你后面……”
村民甲翻了个白眼,将肩上滑落的外衣一拉,很随意地转过头去。
“呼,呼!”石牛鼻孔喘着粗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惨叫,石牛冲了上来,咔嚓一声,村民甲的腰部骨折了。
“是牛,不,是牛魔!”村民甲急切地抓住村长的袖子。“那么大一头牛,身体是青色的,和咱们昨天看到的石头颜色一模一样。额头上老大的两只犄角,直直朝我腰撞上来。”
“看来他们说的没错,咱们的田就是牛魔踩坏的。”村长沉思了片刻,挥了挥手。“把几位高人放下来,得想办法把这头牛魔除掉。”
来的时候五花大绑,走的时候八抬大轿。莫诗诗几人被放了下来,簇拥着迎到祠堂。
村长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过来,村长遥遥一俯身,莫诗诗赶忙扶住村长。
“使不得啊,您这么大年纪。”
村长老泪纵横。“牛魔再这么毁下去,我们今年全都要饿死。求高人救救我们村子,救救这方百姓。”
“可石牛要走完剧情才能除掉。”莫诗诗喃喃自语,九方御默默点头。
“何谓‘剧情’?”族长疑惑不解,努力消化了一下,他拉着莫诗诗的手,言辞恳切。“能不能让剧情走快点,再晚几天我们连今年赋税都交不上了。”
“这剧情……”莫诗诗也毫无头绪。“该从哪下手呢?百坤你说!”
毕竟这是团体考试,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会有好点子出来。
“我……啊……这个剧情……不如我们从石牛入手!牛都爱吃草,咱们可以找一捆草专门放到它面前,它光顾着吃草,说不定就不会进田地了。”方百坤似乎没想到会叫道他,开始支支吾吾的,脑筋一动倒是越说越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