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叶楹噘嘴。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黄羲泽在身边,她情绪的表达直白了很多,恨恨:“都怪袁枕那老帮菜,害得我都没看到焰火表演。”
踏马的,绿茶装柔弱也就罢了。
现在就连老头都开始装柔弱了?!
还给不给女壮士留活路了?
“等回去了咱们自己放。”黄羲泽捏了捏她的手:“仙庙门前就有空地,买了带进去。”
叶楹惊悚地看着他,颤声:“不合适吧?”
“那怎么办,”黄羲泽挑眉,理所当然地回答:“城里不让放啊。”
他看了叶楹一眼:“老宅靠着森林公园,更不能放了。”
……你还真是遵纪守法,这就是用你们仙家的净土放呲花的理由吗?
叶楹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黄羲泽,突然觉得这货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个为红颜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这是不是说明,她自己是倾国妖姬?
叶楹自我感觉良好地轻咳一声,眼角偷瞄黄羲泽,心情大好。
攒动的人群也顺眼,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也顺眼,天上乱糟糟的星星也顺眼。
最顺眼的,当然是身边这个人。
她抱着他胳膊的手臂紧了紧,发出痴汉的围笑。
可越是开心的时候,就越是有人跳出来找不自在。一道女声响起,怒气冲冲的声音尖利:“叶楹!”
叶楹皱眉,回头看向那张惹人嫌恶的脸,伸出小指慢吞吞地掏了掏耳朵。
孙秀红此时这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阔太太向来一副教养良好的温柔娴淑,可此刻一张脸挂得老长,腮帮子耷拉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叶楹,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她身后跟着的周知睿,脸上也阴晴不定。而孙秀红瘦巴巴的手指像是干枯的爪子,铁箍似的死死抓着一个人。
叶楹定睛一看,被孙秀红抓着龇牙咧嘴的,不正是桃子吗?!
叶楹脸也沉了。
她站起身,两步走到孙秀红面前,皱眉看了她一秒,倏然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敲!
瞧着没多大力气,可孙秀红手腕骤然一麻,不由自主地就松了手!
这老太太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桃子看她年纪大,又不敢用蛮力挣脱,这才叫她制住。
这会儿她得了自由,当然立刻蹿到了叶楹身后,小人得志地骂:“真是癞蛤-蟆不长毛——随根儿,你们家这缺德劲儿是祖传的吧?!”
这货被人捏在手里的时候识时务得很,如今猛虎归山,又全军出击了。
叶楹都懒得看孙秀红,对周知睿冷笑:“你就放任你妈对自己员工使用暴力?你也是个男人?”
周知睿没回答,甚至没看她。
他眼神紧紧盯在黄羲泽脸上,眼中是雄性的争夺本能。
黄羲泽云淡风轻地回望,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员工?辱骂老板的员工,能是什么好东西?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回去就把她开除!”
在她的脑海中,全世界都得对她儿子感恩。孙秀红歇斯底里,指天画地,看得叶楹啧啧称奇,侧头问桃子:“你干什么了?把这两面人气成这样。”
“没干什么啊,”桃子无辜地摊手:“我正喝着酒,又见到了咱老板,就举杯随口吟了句诗……然后太后听了就要揍我。”
叶楹看着她,示意说下去。
“我说……”桃子优雅地揉着手腕:“‘黄汤灌汝口,此物最醒狗’。”
叶楹:“……”
她们声音没压低,这会儿重复了一遍,孙秀红都快气炸了。
养尊处优的中年女人五官扭曲,手都抖了起来:“不知廉耻的骚货,描眉画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也对……”
她看向叶楹,第一次毫不掩饰,彻底释放对她的嫌恶:“跟你在一块的,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叶楹一脸呆滞,叶楹大惊失色,叶楹陷入沉思。
然后她视线飘落在周知睿的脸上,欲言又止。
周知睿:“……”
我踏马是被亲妈无差别扫射了吗?
“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图什么来的。”一向假模假样的孙秀红,目睹儿子被骂成一条狗,终于爆发:“因为小睿喜欢,我强忍着恶心,你居然还这么不知好歹,不识抬举?!”
“不知感恩,不知廉耻,不知好歹,不识抬举……”叶楹掰着手指重复孙秀红的话,感叹:“成语不错,还有吗?”
孙秀红:“……”
她快要被气吐血了。
她咬着牙,恶狠狠看着叶楹,又看向黄羲泽,冷笑:“行啊,这派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离了小睿,倒也没闲着,又钓上一个?”
这点话对叶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此刻黄羲泽站在身边,还有为她连工作都豁出去了的挚友桃子。
眼前这两个曾经是她人生阴影的人,彻底变成了跳梁小丑,再没法对她造成分毫伤害。
孙秀红面露狞笑:“下等人就是下等人,除了岔开腿傍男人还有什么本事?离开我家小睿,肠子悔青了吧?找了个小白脸,能——”
剥去雍容贵妇的皮,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市井泼妇,满嘴污言秽语。哪怕叶楹早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叹为观止。
更别说周知睿,视线早就从黄羲泽脸上落回他亲妈身上,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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