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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沙弥合掌近前,打开匣盒。
    “攻略冰山美男日常”八个大字,跃然映入僧众眼帘。
    小沙弥没见过这种书册,探手取了出来,忽然一张叠得四方的宣纸从书页之间飘落出来。
    小沙弥蹲身捡了起来,展开一看——
    离得近的僧人瞳孔蓦然张大,立刻背过身去,急急念起佛号。
    明觉原本阖眼念佛,听众僧反应有异,垂首一看。
    只见那纸上是一幅画,一名男子衣衫半敞,卧于红叶之间,一名女子坐于红枫枝上,金足未着寸|缕,脚尖轻轻勾起那男子的衬裤束腰……
    第40章 教学(三-上)   【补6.12  1+……
    错把俗欢尘爱当圣经佛典, 佛前做这种红尘嬉闹,实在不太妥当。
    明觉阖眼念了声佛号,从小沙弥手里拿过那张图, 放进木匣盒里,盖上道:“我佛慈悲, 佛弟子皆当无是非, 慎口舌。”
    僧众颔首合十:“谨听教诲。”
    说罢, 又嗡嗡念起经文,忏悔方才所见。
    越朝歌还在万佛洞中。
    万佛洞洞门大开,内里已然空无一人。她抱膝坐在供桌旁边, 簪钗装点的脑袋轻轻靠在供桌腿上。
    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事,她有太多话想对她父皇母后说。
    越萧屈膝,在她身旁半臂远处就坐。
    眸色深沉无言,肩膀宽阔平直。
    越朝歌余光瞥见,拍了拍她近旁的空地,道:“小弟弟,做过来。”
    越萧闻言,往她边上靠了过去。
    越萧直起脖颈,偏过头来, 靠上他悍直的肩膀,好看的眼睛盯着不知道哪尊金佛, 讷讷道:“小弟弟,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亲?”
    越萧垂下眉眼, “我父亲, 很好。我母亲也很好。”
    越萧对他父母亲实在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后来遭遇的许多黑暗,早就把原本模糊的记忆磨得越发散乱, 无法收束。他绞尽脑汁,也只能得出“很好”这个大概的印象。
    他道:“我父亲未出身前,是备受乡里人爱戴的进士,做事公允机断,因此乡里一有争执纠纷,便都来请我父亲,我父亲奔走于乡里,后来出身,更是公务繁忙,无暇管我,只偶尔瞧见了新奇好玩的书,喜欢让我看,考考我。我母亲是是江北望族贵女,下嫁我父亲,我出生之后,她身体便不大好,又要主持中馈,也没什么时间陪我。相较于他们,我兄长越蒙,更像是他们俩合二为一,来启蒙我的。”
    越朝歌听他提起越蒙,想起当年山涧之中那抹奋力拼杀的身影,垂下眉眼:“越蒙的确疼你。”
    越萧转过头来:“你认识我兄长?”
    越朝歌点点头:“认识。”
    她一怔,回过神来,偏过头与他对视:“你不知道本宫认识你兄长?”
    她神情有些疑怔,眉眼里一丝顽笑的兴味也没有。
    越萧看得出来,她没在开玩笑。
    “我应该知道,你认识我兄长么?”
    越朝歌凝起好看的眉头。
    “你不记得本宫?”
    越萧闻言,视线在她好看的脸上凝固。
    听她的意思,似乎他们之间不仅见过面,还有一段往事。越朝歌不仅认识他,还认识他兄长。可,自打他入了暗卫亲军之后,他能见到的人屈指可数。也是他入了暗卫亲军之后,越朝歌才献玺越蒿,出现在大骊朝的史册之中。
    他刹那间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就要拂去封尘,露出原本的面貌,“在我行刺之前,我们见过面么?”
    越朝歌一愣。
    她目光有些闪躲,没有回答。
    越萧不知道曾经被她抛下的事。不知怎的,越朝歌也不是很想让他知道。可她又忍不住想,越萧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些日子在一处,她多少问出了些越萧这些年的行踪,按照时间线,越萧被她丢下之后,便入了暗卫亲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成为了越蒿的利刃,从那以后,他的人生便暗无天日。似乎也是从遇见她开始,越萧开始失去兄长,失去父亲,失去他本该备受宠爱、优渥恣意的一生。
    她是他痛苦的开端。
    遇见她之后,越萧的人声似乎,急转直下。
    方才在山门处遇见胡眠时,他说的那句“我去杀了她”言犹在耳。
    胡眠与越萧可以说毫无过节,不过是对站在他身边的她有些僭越,越萧便起心动念,要杀了她。
    越朝歌长睫狠狠一颤,她忽然无法确定,越萧知道所有真相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杀了她?
    从来无惧的越朝歌失去了告诉越萧全部真相的勇气,尽管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越萧对她抱有情爱,大概是不会杀她的。
    可也只是大概而已,她无法笃信这份情爱的重量。
    越朝歌敛下眉眼,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侍女闻言,抱着余下的那个匣盒,蹲身告退。
    越朝歌直起脖颈,盯着脚尖道:“越萧,你也出去。”
    越萧指尖微凝,墨染的眼珠轻动,他盯着她的侧脸,等着她重新再说一遍。
    越朝歌把头埋在膝盖里,“你先出去吧,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
    本宫不想看见你。
    这半句话落入越萧心里,下眼睑狠狠一颤,手心忽然剜疼得厉害。他默不作声地起身,修长笔直的小腿从她眼前掠过。走没两步,他脚步一滞,垂眼解下身上的黑色斗篷,放在佛前的一个蒲团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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