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泪,都从嘴角淌了下来,落地成河。
岑淮舟见了,毫不客气地笑它:“大半夜的,不准吃了,大煤气罐子。”
“.......”
也不知道小鸡毛听懂这话没。
总之,这句话音落下后,乔梧眼瞅着小鸡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溜了几转,回窝了。
次日,岑淮舟回家后就发现他的拖鞋静静地躺在了垃圾桶里。
上面还有很可疑的撕咬痕迹。
“.......”岑淮舟当机立断,拎着小鸡毛,当着他的面,把乔梧给小鸡毛煮好的鸡胸肉——吃完了。
岑淮舟居高临下地睨着它,唇角勾着不紧不慢地说:“大-煤-气-罐-子。”
小鸡毛:“.....#$%*@^*%!”
最后这种一人一狗的争纷均以乔梧的出面结束。
乔梧站在狗窝边,拿着岑淮舟的铺盖,温温柔柔一笑:“都不困?”
“.......”
袁芳丽因为乔梧的报警,被带到公安局拘留了数日。随后乔梧便再也没见到过她,舒心。
这种悠哉自如的小日子过得叫人惬意极了,安生久了,乔梧有时会突然心悸,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种不好的预感,在冬令营结束的那天灵验了。
乔母的声音平静又温和,像是含着笑意:“小梧,爸爸妈妈来W市了,我们一家人吃顿饭好不好?今年过年,你得和淮舟家一起过年了,不能回到妈妈身边过年,你叫上淮舟一起来,就当是团年饭了。”
乔梧闻言怔住了几秒,视线瞥见茶几上的小台历上被红笔圈起来的今天,瞬间了然。
这次委婉多了,没直接当着她的面提乔昭。
乔梧言简意赅:“他要上班。”
电话那端传来乔父的声音,两人似是在说什么。乔梧也没催,静静地等着下文。
“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嘛,我们就吃个饭见一面,不会花很多时间的。或者,让他跟同事换个班?”乔母温柔地絮叨着,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你们都忙,我怕以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乔梧闭了闭眼,没说话。
乔母见状,很轻地叹了口气,和从前乔梧要离家上学时一样,说着她的不舍和念想:
“小梧,爸爸妈妈真的很想你。今天晚上......他不在,就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好吗?”乔母低声恳求着。
......
岑淮舟要值夜班,乔梧没课,也就不顺路带个便当了,好在晚餐可以在食堂解决。
乔梧出门的时候,恰好收到他发来的微信:【图片.】
图片上是一张在食堂的饭菜照片,色彩丰富。照片角落里露出来半只骨节分明的手,肤色清冷,恰到好处得还能露出无名指上银色的素戒。
【乔梧】:看起来很好吃。
微信那端的男人秒回,似乎是守着手机:【就只有好吃?】
大概是懒得打字,紧跟着又甩了条三秒钟的语音过来。乔梧心尖一动,指尖轻点,岑淮舟低低轻哑的声音传入耳畔:“没有别的了?”
男人的语气慢悠悠的,透着几分懒散。隔着屏幕,乔梧都能想象得到岑淮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握着手机挑着眉梢找她的茬。
字里行间透着满满的控诉,乔梧没忍住笑弯了眼眸。
小鸡毛在腿边挨着她蹭来蹭去的,乔梧胡乱揉了揉狗头算是回应。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
乔梧索性也不打字,摁着屏幕给岑淮舟顺毛,唇角不由得翘着,“有。”
“戴着戒指的手,特别好看。”
*
被服务生领着来到包厢,推门而入。乔父和乔母听见动静看向乔梧,服务生很快离开。
乔母脸上浮现了笑容,不由得站起来:“小梧。”
乔梧唇角稍浅:“爸,妈。”
乔父向来板着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哎。”
见只有她一人,乔母下意识往乔梧身后看去,面露迟疑,“小梧,淮舟呢?”
乔梧把包放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今天值夜班。”
说完,想到什么,乔梧笑意软了几分,补充道:“他吃食堂。”
乔母眉心微蹙,有些不认同:“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值夜班也有时间吃饭的吧,你可以叫上他来吃了饭就走。你自己来,可能会让他觉得无足轻重。”
乔梧抿了口热茶水,抬眼漫不经心道:“食堂的饭菜看着不错。”
乔母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些什么,乔父见状,看了她一眼。乔母只好咽下,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询问乔梧的工作和生活。
乔父乔母的问题多是关于乔梧和岑淮舟的,乔梧挑着有的没的讲,多的也没什么好说。或许是这几年来的疏离,一家三口说了一会儿子话后,竟都没了音。
乔梧早就习惯了,不在意,倒是乔父乔母看着坐立不安。
后来,乔母没忍住地又说起了乔昭,碎碎念:“阿昭成绩不错,老师们有望考到南明高中去,小孩子家家的,一个人真叫人操心。”
“我和你爸爸在考虑,要不要陪读?”
乔梧夹菜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自然,自顾自吃饭,没回应乔母的这番言论。
“随便你们。”乔梧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鲜弹的虾仁,心情平静。不知为何,袁芳丽那张刻薄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海里,想起她认出自己的事情,乔梧失神咬到了舌头,疼得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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