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精美,不若你看半个月,我看半个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还能这样?余鱼没有见过这种操作,但是的确有些意动。这好像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裴深冷眼瞧着,如何不知道少年的心思,嘴角一勾。
“好,那这半个月,就先放在我们府上。下旬,你可自来楚国公府取书。”
少年美滋滋地觉着自己的想法极好,可是忽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颤巍巍问:“楚,楚国公府?”
见裴深颔首,他还不死心追问:“那是该说,府上哪位姑娘的呢?”
“世子夫人,丁姑娘。”
少年人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双手送上书,他本也对这本书没有什么需求,随手翻阅罢了。得不到善缘,再也不敢奢求什么了。
国公府家的姑娘也就罢了。这位居然是世子的未婚妻,他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到底余鱼拿到了这本书,还是满心高兴的。
而二姑娘和三姑娘也同样,找到了各自喜欢的话本,几乎是各有所得。
离开书斋,一行人又去墨斋,这次主要是给小丫头添置笔墨,同时捎带上了两位公子。
采买了一大堆,余鱼和两位姑娘上了马车。
马车上全是书墨的香气。
这种气味在封闭的空间多少是有些让人不舒服的,二姑娘索性直接把帘子卷起来,忽地,咦了一声。
“丁姑娘,那不是你府上的管家吗?”
余鱼一愣,跟着趴过去看。
马车行驶的慢,她看得清清楚楚,丁管家从一处医馆急匆匆走出来,左右环顾,然后来了一个中年妇人,似乎在低语什么。
“我听说,你府上这位管家,现在在袁姨娘院子里做活儿?可是袁姨娘病了吗?”
二姑娘微微蹙眉。
余鱼好奇地问:“怎么说是袁姨娘病了,不能是他自己病吗?”
丁管家出来看大夫,余鱼更觉着该是他病了。
“丁姑娘有所不知,”二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这是邓娘子的医馆,主要是给妇人们看病的。我姨娘先前也请过她。”
原来如此。
只余鱼有些纳闷,袁姨娘和丁管家关系如此好了?居然能让丁管家来帮她请大夫。
余鱼只想了想,本想着回去再思考里面关节,不想她回到府上,就被裴深给提溜住了。
裴深洗漱出来,穿着一身单薄的纱衣,高高挽着半湿的头发,懒洋洋靠在余鱼的软塌上,手上摇着余鱼的绣扇,见余鱼出来,挑眉。
“过来。”
裴深这么个样子,丫鬟仆妇是不敢跟着伺候的,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裴深和余鱼二人。
余鱼不过是嫌热,稍作洗漱更换了一身衣服,哪里想到一出来就是裴深这般模样。
她还是走了过去。
小丫头挺乖的,就是也学会瞒他了。
裴深不乐意地用扇子给余鱼摇了摇。
“今儿在书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鱼一愣,几乎已经将二姑娘说的话藏起来,裴深这么一提醒,她又想起了。
裴深怎么会这么在意。
“没有什么呀。”
余鱼不太想提及这件事。被父母送走,对孩子来说多少是一种残忍的对待。
“你要吃果子吗,我去给你拿。”
余鱼转移话题失败,逃跑也失败,直接被裴深按着手腕,似笑非笑盯着她。
“哟,小丫头学会骗我了?”
余鱼抿着唇,求饶似的看着他。
这般眼神,着实受用。
裴深笑吟吟给她选择:“小鱼是自己说,还是我问过裴烟裴焮再说?”
小丫头从徐府出来都还正常,下了马车情绪就不对。裴深只是在外面没有深究,不代表他当真看不通里面的问题。
不是裴烟就是裴焮,给她说了什么事。
这件事,大概率还涉及到他。
小丫头或许自己的不知道,每次只有在和他有关时,她才会这么眼含担忧,支支吾吾。
余鱼慌了神。
这个人,怎么还能去问自己的妹妹呢?
难不成让裴烟裴焮当着他的面,再提及这件事?
实在无法,余鱼只好据实相告。
“就是……就是闲聊中提起了你的一件事。”
裴深早就猜到了。
“哦?说来听听?”
余鱼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小声说道:“她们说起,你小时候……小时候离开过一段时间。”
裴深眼眸眯了眯。
原来是这件事。
但是再一看余鱼那副紧张他的样子,他忽然又笑开了。
熟门熟路捏了捏小丫头的脸颊。
“多大点事,想知道直接问我。我知无不言。”
余鱼见他神态中当真没有什么难色,有些疑惑。
被抛弃过,难道不该是很难受的事情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丫头,你在可怜我?”
裴深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蛋。
也许是有些心虚,或者真的是可怜他,余鱼乖乖就在那儿没有动,任由裴深揉她脸蛋儿。
裴深玩够了,才慢条斯理开口。
“那不是什么大事。我小时候,被先帝抱走养了些年。”
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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