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蕊一脸笑着这么说,那想必就是只有这个答案是最合适的。
她想了想。
“等等送绣娘们回府时,安排几个人护送一下。”
绣娘们的马车,只是简单的青布马车,途径一大段无人山路,的确要小心些。
等进了城门,抵达楚国公府,再不长眼的小贼,都不敢跟上去。
几个绣娘连声道谢。
本来余鱼以为,这变故这该是偶然的一次,没想到之后还有好多次。
不是有什么山匪砸门,就是有什么地痞无赖乱闯。
余鱼住着的位置几乎在整个庄子的中心,有时候能听见外面的吵杂,有时候连听都听不到。只是她坐在廊下吃水果时,裴深会招来一两个人低语一番。
余鱼见得多了就知道,这些都是裴深的手下,在庄子住着的,有很多都是没有见过面的。
这些人仿佛是很厉害的,有他们在,裴深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任由外面吵翻了天,他还在给余鱼剥橘子。
“这种橘子少吃,容易上火。”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剥的干干净净的橘子递给余鱼。
余鱼偏就好这一口,贪吃酸甜的,裴深这般说,她认真点了点头,仿佛听进去了,可下一刻,橘子就一瓣一瓣入了口中。
她还记得橘子是裴深剥的,专门留了一瓣,递给裴深。
裴深却抬了抬下巴,张开嘴。
“啊……”
余鱼一愣,这是要她喂?
她犹豫了下,手指尖捏着橘子,轻轻递到裴深的嘴边。
没想到裴深却忽地往前低了低头,唇刚好碰到余鱼的指尖。
她火速收回手,甚至还掩耳盗铃般的,把手藏在身后。
裴深轻笑。
余鱼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他现在太轻薄了!
总觉着婚期定了之后,裴深很多地方都有些不同。
尤其是在和她相处的时候,少了一份端正,多了一份轻薄。
不是这里想碰碰她,就是那里要黏着她。
有点……没个正型。
“我练字去了。”
余鱼连忙起身回了室内。
啧,小丫头逃跑了。
裴深舔了舔唇角,轻笑了笑。
火候有些大,小丫头烧红了。
本该是循序渐进的,可惜,时间太短,他得提早让小丫头适应才行。
小丫头进去了,裴深也懒懒伸了个懒腰,起身。
“人都抓着了?”
只看不见余鱼后,他的脸色已经彻底换了一副模样,冷淡地,又狠厉地。
“回禀主子,都抓着了。”
裴深垂下眸,冷笑了声。
跌断了腿都不得安生。
倒不如以后,跟她太子兄长去做个伴得了。
近来庄子附近不太平。
余鱼也是知道的,早先总爱出去后山林子玩,现在也不出去了,谁知道出去会不会遇上什么人,这种关键时候,可不能出岔子。
但是庄子的情况都这么样了,裴深也没有提一句,和余鱼回府上去。
按照裴深的打算,是让余鱼从这里出嫁,之后再入府去。
距离婚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余鱼忽地有些睡不好。
夜里起身,小莲和小蕊都在外间的小榻上睡着,余鱼也没有惊动,自披了一件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推开门。
过了中秋的月亮,明亮入雪,圆如玉盘,还染着一圈月晕。
秋日里树叶脆弱,风一吹就落一地,窸窸窣窣地,枝头就挂着稀稀拉拉的几片绿叶,更多的,都是染上枯黄的。
廊下放着一张躺椅,上面还有一个厚厚的垫子,余鱼坐在那儿,手托腮看着月空。
这段时间以来,庄子上一直不太平,她都是知道的。
不问,只是因为她问了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但是不代表她真的毫无察觉。
临近婚期,裴深已经让不少人住进庄子来,说是到时候送嫁的队伍。
可没有谁的送嫁队伍,是一个个身姿矫健的练家子。
是有危险了吧。
她的危险。
可是余鱼的危险,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文贤公主了。
可是文贤公主都跌断了腿,难道不该是在好好休养的时候吗?
更何况,她找了这么多人来庄子闹事,又能得到什么呢?
余鱼还在叹气呢,忽地感觉远处不太对。
她眯着眼看了半天,却是远处一个院子里的树上冒着火光。
着火了?
余鱼一愣,赶紧起身进屋去叫了小莲小蕊。
两个丫鬟也是睡眼朦胧,可一看远处火光,都倒吸了一口气,连忙分开去找人。
余鱼还记得裴深说的话,身边没人的时候,就待在院子里哪里不要去。
现在不是以前,不安全。
余鱼回到室内,还拴上了门。
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睡是睡不着了,她索性趴在窗边,盯着外面的动向。
这火很明显是为人的,仿佛是倒了油,燃烧的很快。
起初余鱼看见的,还只是一棵树,现在再看时,几乎是一个院子都在冒着火光。
她不由得揪着心。
这么大的火,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过她看了许久,火势一直控制在那个院子中,并没有四下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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