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盛总话锋一转突然要给她安插人手,逐渐安逸的易漫如瞬间清醒,连忙委婉拒绝:“不是说好让我自己锻炼的吗, 怎么又开始帮我作弊了?”
“怕你太辛苦了。”盛总难得体贴一回,被她这么委婉却不失坚定的拒绝了,似乎还有些遗憾,又问了一遍,“真的不从公司挑个人过去?难道陆助理不合你的心意?”
易漫如想说陆助理唯一的缺点就是一颗红心向盛总,把这么个旗帜鲜明的敌军放在自己阵营中,以后她还怎么愉快的在店里勾搭帅哥美女?
“陆助理想必也是你身边的得力干将,我怎么能跟你抢人。”易漫如捧完盛总身边的人,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转而夸起了自己的人,“我们店秦经理其实也不错,虽然不如你身边的人能干,但这段时间兢兢业业,也从没出过乱子,我不在的时候还是可以放心给他加担子的。”
盛启霖对秦经理当然没意见,昨天简短的接触也知道那是个还算长袖善舞的打工人,关键是长得也一般,可见除了工作能力态度外,也没有其他过人之处被她看中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盛启霖只好暂时放弃, “以后再说吧,今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易漫如还不知道大老板一旦有了心思就没那么轻易放弃的性格,她以为这事就算翻篇了,长长松了口气,才附和道:“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每次接完大老板电话,伴随着好事的同时总让人感到精疲力尽,这次也不例外,易漫如挂完电话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掏空,再也无心欣赏室内其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装饰摆件了,把自己裹进柔软的大床里蒙头就睡。
一夜无梦到天亮,易漫如悠悠醒来,躺在床上赖了会儿床,磨磨蹭蹭的刷牙洗完脸,下楼时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在后院见到了刘婶说的老林夫妇。
老林夫妇也才上班没多久,不但从刘婶和程师傅那里知道盛太太回来住的消息,同时也被提醒了最好叫“易总”而不是“太太”的小细节。
然而并没什么用,看到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素面朝天,也还是像小姑娘的易漫如,老林夫妻难以置信的程度完全超过了昨晚的刘婶。
林婶只会僵笑了,戴着手套搬盆栽的老林也搓着手一脸想认又不敢认的模样,“那个,易、易总早上好?”
易漫如只是下楼后听到动静,才好奇过来看一眼,见他们这么局促不安,便也只是点头客气道:“没事,你们忙吧。”
说着她便循着空气中浓郁的香味一路找去厨房了。
昨晚刘婶接电话,又被盛总叮嘱一遍要好好依照太太的喜好照顾她,偏偏自己忘记趁易总休息前打听一下口味偏好了,后来见她一直睡着,也不好拿这种小事吵醒她,只好自己琢磨,一大早起来去菜市场寻摸最新鲜的食材。
刘婶不知道易总娘家到底是哪里人,但她跟盛总结婚有十年之久,至少也在S市生活了十年,应该差不多习惯了盛总他们那儿的口味,做那种比较清淡、注重食物本身味道的江南风味,易总想来也能吃的惯。
然后她就在菜市场抢了几条新鲜的小黄鱼,准备给易漫如煮海市的名菜黄鱼面。
这是道看似简单清淡,工序却堪称繁琐的美食。
首先要去鳞剔骨,一条巴掌大的小黄鱼,能吃的鱼肉部分只有不到二分之一,只取腹部最柔软没有鱼刺的那两片鱼肉,完整的鱼肉取下来用姜葱水和料酒调料抓匀,裹上一点生分腌制入味,等要吃的时候用油煎成两面金黄即可。
剩下的鱼头鱼骨和边角料,则最好开中小火慢慢吊出鲜美的底汤,这一步比料理小黄鱼还要更费时,至少要慢熬半个小时,黄鱼汤的鲜味才能完全出来,而汤底就是这碗面的灵魂。
所以再加上煮面和炒制咸菜的过程,煮一碗黄鱼面至少要花上一个小时。以刘婶的出身和见识,她本来是不会这么精细的料理食物,只是这两年工作越来越清闲,她总觉得对不住盛总给的高工资,就想办法找了各种途径提升厨艺,还去最有名的那个烹饪学校交了钱。
本意是悄悄的进步,然后惊艳所有人,可是第一天去培训的路上就被盛总发现了,盛总对此很支持,还坚持替她支付了培训的费用,于是刘婶加倍努力练习厨艺,好早日回报盛总。
皇天不负有心人,刘婶经过一段时间的系统学习,如今不说去五星级饭店掌厨,至少天南海北的家常菜她还是能做好的,盛启霖偶尔需要家宴待客都不用专门请厨师,刘婶和蒋阿姨两个人就能胜任了。
招待女主人的第一餐刘婶做黄鱼面,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它工序繁琐、可以最大程度展现她的热情和实力,同时也考虑了海市跟S市离得近、两地人们口味相似的问题,她认为久居S市的易总就算原来没吃过黄鱼面,也该也能接受这种风味。
当然如果易总真的无法接受,她还包了饺子、包子和馄饨等食物,都在冰箱里冻着,总有一种早餐是易总能接受的。
刘婶显然有点想太多,易漫如还是很好养的,她口味丰富、能够接受天南海北大部分美食,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海市大名鼎鼎的黄鱼面。
自从去海市出差偶然吃过一次黄鱼面,易漫如对它便惊为天人,后来每次经过海市都要专程去吃上一碗,不吃就感觉自己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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