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宇顿时长舒了口气。以武正新为代表的是一众听令于廖永年的将士。这一批人虽说不多,但真要闹起来也是个麻烦事。现在武正新能够站出来安抚手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程开宇觉得很好,但是吴继纲一点也不好。
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只觉自己如遭雷劈。
“你、你是说叁明府投降了?”
怎么就投降了呢?那他前几天还在作战会议上当堂逼迫沈游和周恪,索要一个带兵攻打叁明府的机会。简直是既没给沈、周二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又没能捞到立功的机会。
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吴绶点点头,“大人命你和马平泰、赵达点兵三千,即刻前去接管叁明府”。
吴继纲呆愣过后迅速意识到,让他、赵达跟着马平泰去摆明了是想让他们俩跟皂衣军原将领多多相处,以便于尽快融入。
“不是,那廖永年呢?”
“死了”,吴绶平淡的语气活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程开宇杀的”。
“死得好!”,吴继纲恨不得击节赞叹,他大喝一声,“那廖永年素来视你我武人如猪似狗,从不正眼看我等。如今死在武人手上,倒也算一报还一报”。
“行了,行了,你赶紧的,明儿就要出发了!”
吴继纲愣了愣,“怎么这么快?!他们来得及准备军粮、点齐人马吗?”
“你放心,这又不是去打仗,皂衣军的后勤体系完备,最多不过一晚上就能准备好三千人马的嚼用。到了明日正午,必定会准时出发。”
“哎”,吴绶看了看吴继纲,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纠结来。
吴继纲饶有兴趣的问吴绶,“你想提醒我别跟马平泰冲?”
吴绶二话不说白了他一眼,“你心里清楚,你那狗脾气!见了谁不得吠两声!”
“你放心”,吴继纲笑笑,“只要马平泰不来招惹我,我也不至于跟他横”。
“我那意思是说……”,吴绶顿了顿才说道:“先生让你、赵达跟马平泰去,却不选择刘三俊等人。那是因为马平泰脾气好,摆明了是想让你们尽快融入皂衣军。”
吴绶的忧虑几乎要摆在脸上了,“对于原皂衣军将领而言,关系好不好倒也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耽搁公务就行。可降将们不一样,若是迟迟无法融入皂衣军,迟迟不能对皂衣军产生归属感。假如受降回来之后还是动辄以大齐人自居、以朝廷为正统……”
“只怕届时就不是这么简单的让你跟着马平泰一块儿出去这么简单了”。
吴绶叹了口气,“我前几日嘱咐你休沐日的时候上大街上转转,你可有前去?”
吴继纲摇摇头,“哪儿有功夫?”
他还得将此前分散编入皂衣军中的那些降兵将领们聚拢起来,大家伙儿聚一聚,将来也好有个帮扶。再加上安置妻妾、子女,购置房产,一堆一堆的事要做呢!
眼看着吴继纲不以为然的样子,吴绶顿时面色一沉,“等你从叁明府回来之后一定要到处逛逛!你若要在这里混下去,就得真心的认为自己是皂衣军的人,否则你若是开口闭口称呼皂衣军为他们他们的,你当情搜科是吃干饭的不成?!”
吴绶眼看着吴继纲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越说越来气,“还有!你那些莺莺燕燕的,别老往府里弄!”
吴绶最怕的就是他这一副贪花好色的臭毛病。
“皂衣军中有大量的女性官吏、医护、匠科人员,乃至于连先生都是女子,你可别鬼迷心窍了。见着个好颜色的就往人家跟前凑。小心那人去府衙告你,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知道了!”
吴继纲只觉吴绶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是好色,可不是没脑子。皂衣军律法严苛成这副鬼样子,他哪儿敢瞎来。
“我也老实告诉你”,吴绶连语调都是冷的,“假如你触犯了任何一条律法或是军法军纪,自会有人上门来找你。安全科才不会管你是几品官、功劳大不大。你自己去看看,年年府衙外头贴着的公告里有多少被惩处乃至于丢命的官吏!”
吴绶顿了顿,“还有,你是降将,原本就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巴不得让你掉下来,好腾出位子来,你可别让这些人找到借口!”
“行了行了!”,吴继纲真不耐烦了,“我知道。贪花好色、贪污腐败、重男轻女……这些东西都不能沾,是吧?”
“你知道就好”,吴绶面色稍缓,忽然又想到,“等等,你有没有让你府里的妻妾女儿、丫鬟侍女等女子放足?”
吴继纲点点头,顿时有一通牢骚要发,“连后宅都要管,你说皂衣军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他虽说对于天足还是小脚并无喜好,但这种被人插手家事的感觉很不爽。
“放了就好”,吴绶松了口气,“等你孩子将来大一些了,可以送去县学了,县学课本上就有讲缠足的危害”。
吴绶一想到儿子拿回来那课本上关于小脚的几张素描印制图,顿时有一种中午饭都要吐出来的感觉。
他同情的看了眼吴继纲,“你到时候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第163章
投降仪式进行的太快了,等到沈游清扫完泉州、明州,并将其纳入麾下,已经是下半年的九月份了。
剩下的,无非是将整个闽地,除南平之外的其余州县也清扫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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