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求多能赚钱,太有钱了,感情反倒容易变。”司桂珍苦口婆心,“这都是妈妈过来人的经验。”
司谣一声不吭,木然又打了个叉。
“最好是,对方家庭环境简单点的,也对你好。”
“……”
等司桂珍离开。
司谣浑身卸了劲,猛然一下扑进被子里。满脸的灰败。
完、了。
.
司桂珍的话,让司谣提心吊胆了几天。一时间,也打消了想告诉她自己谈恋爱的念头。
怕司桂珍再找她谈什么跟男生吃不吃饭的话题,司谣一连几天都没怎么待在家里,一起床,就拿着身份证去楼下网吧打游戏。
年过完,简言辞也开始忙起了工作。有几次晚上两人通电话,各干各的事,司谣都能听到他那边连续不断的键盘声。
“学长,”她趴在枕头上,边和简言辞通着话,边订票,“我订了后天下午回来的票,晚上你下班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那边,简言辞应了声:“把信息发给我,来接你。”
司谣有点犹疑:“你不是要上班吗?”
“不去了。”简言辞想起什么,手机里,传来他语调耐心的一句,“如果不是——怕你妈妈对我印象不好,我也可以在你家楼下接你。”
“……”
电光火石间,司谣又想起了那天司桂珍的话。
不由就产生了一种,她在地下偷、情的忐忑感。
她岔开话题:“学长,你毕业论文写完了吗?”
“嗯。”顿了顿,简言辞笑,“怎么还叫我学长?”
司谣被问得噎住:“那要叫什么……叫名字吗?”
“都随你喜欢。”简言辞又不经心问,“给我的备注也是这个?”
“……”
司谣一眼瞅向对话框上的“狐狸精”三个大字,做贼似的把屏幕按灭:“对,我我都叫习惯了……你不也经常叫,叫我小同学。”
“要是你不喜欢,也可以叫你别的。”
司谣坐起:“我也没有不喜欢——”
“谣谣。”忽然地,简言辞慢慢地叫了一声。
刹那间,司谣感觉心跳快了一大拍。
另一边。
静默须臾,简言辞抬了眼,扫过空旷无人的书房。
“一下叫这个名字,”他开口,声音勾了点儿笑,轻了气息说,“突然想,现在就去接你了。”
.
回延清这天,司谣的行李箱塞满了司桂珍给装的吃食,沉沉一箱拎着,从出口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简言辞。
远远地,司谣忍不住翘起嘴角,朝他挥了挥手。想跑过去,奈何箱子太沉带不起来。
简言辞好笑过去,接过拉杆:“给我吧。”
司谣跟着他出了航站楼。简言辞的车停在附近的地下停车场,直到两人找到了车,刚打开后备箱,她想起件事:“等等。”
简言辞回身:“怎么了?”
“我给你带了东西。”
司谣吃力接过箱子,横放在地上,一小团蹲下,当着他的面打开了。
“这份是给你的。”她费劲从里面扒出一个装好的袋子,暂时抱怀里,又从袋里抽出真空包装的一小袋,“这是我妈妈卤的牛肉,应该挺好吃的。还有别的很多,我也吃不完。”
简言辞敛下眼看她,神色流露出了点儿怔。一时没接话。
司谣又埋头把那袋卤牛肉塞回去,还蹲着解释:“你不做菜的话,这个热一下很方便,但是一周内要吃完——”
一抬头,对上简言辞的视线,她懵了懵。
此时这人没什么表情,就这样直勾勾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你,”司谣莫名咽了咽口水,“你吃不惯的话,就,就算了。”
简言辞问:“都是给我的?”
“嗯,还,还有这个,是新年礼物。”司谣又从衣服堆里抓住一角画框,整个抽出来,是一幅半边箱子大小的装饰画,“我那天看到,觉得挺好看的。”
“可以挂在墙上,你那边的房间好像很空,但是如果你不……”
司谣怀里还塞着一整袋吃的,又拿着画框,有点蹲不住了。
像只快要坐倒在地的小企鹅,她刚往后扑腾了下,忽然,就被扣住手肘,整个人往回带了些。
面前,简言辞正跟着她一起蹲了下来。
膝盖相抵的距离,他拎开了司谣怀里的袋子,随意搁在脚边。又拿过那幅画,看了会儿。
画上是一棵树,树下还团了一只三花小猫。色彩鲜亮又明艳。
“——忘记了,”隔了片刻,简言辞忽地弯了唇,抬了抬眼,“新年还可以送礼物。”
不就是收个新年礼物。
司谣小小“啊”了一句,僵硬瞅着简言辞,几乎被看得炸了浑身的毛。
光线不太明亮的地下停车场。
眼前,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一双桃花眼染满了笑意,模样近乎专注。撩拨又勾人。
光影折下来,勾勒出这人深邃的五官轮廓,在眼里反了点儿剔透的幽光。
司谣:“你,你看什么。”
“等不及了。”
很低的一声。音调轻得像私语。
“什……什么?”
远远地,恰好有一辆车开进停车场,远光灯迎着两人的侧面直打过来。很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