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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玄微目下一凝,才想上前去,身侧就卷起一道风。
    南荣麒一把扑了上去:“倚鹤!你醒了,你都好了?灵力也回来了?”
    萧倚鹤被他恶狗扑食似的抱了个踉跄,猝不及防往后一跌,径直栽倒在花丛里,压塌了一片绿意,他扶着腰一阵龇牙咧嘴,嚷嚷道:“南荣麒,别乱蹭,你还小么?”
    南荣麒撇了下嘴,抱怨道:“还不是你家的看门狗,连扶云峰大门都不让我进就算了,还让我天天蹲在太初大殿替他听那群长老念叨……难道我还能吃了你吗?”
    萧倚鹤闻言瞥一眼薛玄微,又笑道:“你再抱着我,他就要吃了你啦!”
    “……见色忘义。”南荣麒哼了一声,往旁边一滚,站了起来。
    萧倚鹤坐在一片花丛里,发丝衣领中夹了几片碎叶,他也不急着起身,而是就地将两臂一展,朝花丛外一袭墨袍,俊美无俦的仙长扬了扬手……要抱。
    薛玄微眉眼渐渐柔和,屈膝半蹲下身,把萧倚鹤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倚鹤被他拽起,从容地在他怀里贪恋了一会,道:“有啊。”薛玄微一颗心提起,才要问,就听他贴在耳旁小声说:“灵力暴涨,害我心里热意难以排遣,想晚上跟师弟肆意挥霍一下。”
    “……”薛玄微耳缘不知是燥的还是臊的,微微红了几分,放在他腰间的手轻轻地蜷了起来。
    萧倚鹤在他耳垂舔了一口,看他浑身一僵,这就笑嘻嘻站直身子,把乌有剑抛还给南荣麒——就在这时,殿内叮当哗啦一顿乱响,像是谁打翻了东西。
    萧倚鹤脸色微变,拔腿向外走去,还没走出几步,背后扑通跌出一个人影,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带着虚喘:“倚鹤!”
    “……”
    他头晕不减,扶着桌沿缓了片刻,但在跨出殿门时仍然被脚下门槛绊了一脚。眼看要狼狈栽下,萧倚鹤身形一闪,刹那掠至他身边,攥住小臂将他一把提起。
    “朝惜之”眼睛红红的,他手抬至半空,萧倚鹤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朝惜之顿时一滞,总泛着柔情的双眸里藏着一点失落。
    这具身躯几乎没什么仙缘,能够入道修行,靠的就是萧倚鹤那半颗灵元,如今灵元被取走,他本该昏睡一段时日休养生息的,此时强行起身,身体极为虚弱,连声音都低若蚊鸣:“是倚鹤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是我。”萧倚鹤也没有料到他会醒得如此快,扶持他的手微微松开,但见他摇摇晃晃,又只能将他攥住,“你我皆死过一次。你在这具身体里七十年,可曾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什么?可曾看到人间繁华盛景,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看到弟子们勤勤恳恳,也看到……玄微这些年对他的真情实意。”
    “倘若这七十年能让您懂得一点点的情,请您不要为难躯壳里的那个魂魄。”
    朝惜之,或者说那半暂时控制了朝惜之识海的残魂,闻言转头望去,一抹似曾相识但已变得高大俊美的身影伫立在原处,他紧紧咬着下唇,沉默了几息。
    他听着,胸腔深处却萦绕着淡淡愁涩,一时分不清是来自自己的,还是来自朝惜之。
    师徒重逢,萧倚鹤却找不到更多的话题,曾经少时依偎在师尊膝头小眠的画面今日仍能忆起,但仿佛蒙上了朦胧的烟纱,不那么真切了。
    “你活着……活着就好。”良久,师尊垂下眼睛,喃喃道,“我会想办法与他剥离的。”
    “嗯。”萧倚鹤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身体很弱,在我回来前,你不要乱走。”他想起什么,“内室中是你……是朝惜之最心爱的徒儿。”
    “徒儿”两个字令他一愣,师尊笑了笑,“好。”
    萧倚鹤看了他两眼,最终转头离去。
    朝惜之望着他们远去,化作一点缈影,他回到内室,看到昏睡在榻间的朝闻道。床边摆着一只铜盆,他借着朝惜之的记忆,蹑手蹑脚地捞起水中软巾,拧得半干,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朝闻道额头的虚汗。
    几人走出观花峰,刚至太初大殿前,便听弟子匆匆来报:“山门下又来了上百修士,说要为民请命……”
    南荣麒咬牙切齿道:“他们这哪是请命,分明是来逼死!你们回去休息,我去会会他们!”
    他捉了剑要走,被萧倚鹤拽住:“他们想要的是我,你去有什么用?”
    南荣麒:“可是……”
    “解剑一用。”萧倚鹤摸向他腰际,摘了乌有剑挂在自己身上,“我如今修为,他们还能奈我如何?好阿麒,我去去就回。”
    ·
    与此同时,太初山下。
    百家齐聚在此已有数日,先时还来势汹汹,到了今日更多的则是疲惫惊惶。空蝉山的惨烈传得沸沸扬扬,据说遍地是残肢断骸,而路凌风兄弟被救回追月山庄时也是浑身浴血,至今尚未苏醒。
    太初门中高阶弟子们大多分散在人间四处,清理四溢作乱的怨灵尸潮。剩下的弟子们则奉命守山,严阵以待,以防他们强闯入山。
    这两日守值的恰好有一位是之前照顾过“小宋遥”的师兄,此时站在山门外听众人编排了一天的宋遥和薛宗主,不禁厌烦道:“我们师兄们尚在各地拼杀,他们却在这里享清宁?这是什么道理?”
    “别说了,已经够乱的了,小心被这些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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