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拿人手短。
青之摇头:“徒儿一早便说过,缘分未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是向天问挡着藤条从山上跃下,嘴里还叨着个桃子,蹲在房梁上抢话说:“我看不是缘分未到,天青心里铁定有人了!”
向宗绪难得八卦也问:“当真?”
“这可不是?我可是好几次瞧见他在纸上涂了三个名字,只不过我不太识字,也瞧不明白是哪三个名字。”
青之咋了一颗核桃过去,被向天问跃起接住,手一用力便将核桃外壳给碾碎了,笑嘻嘻的答:“多谢师弟。”
“你若真有心上人,那为师以后也不会再做这荒唐事,且管放心。”向宗绪点点头,对着青之说:“我向氏一贯人丁稀少,若有人弟子中能够延续香火,到不是件坏事。你在我这也一年多了,既你父母早逝,为师便是你的长辈,若你当真有心,是哪家姑娘,为师亦可替你出谷求亲。”
青之听着倒笑了,连连摆手:“师傅,您就别笑话我了。就算我有心,也得要人家都有心思也行。”
向天问倒是个榆木脑袋,听到这儿还不明白,正要准备,被向宗绪一指剑气给弹落在地,斥道:“还不快去把你弄乱的书籍给收拾好!”
收回思绪,在自己没注意的档上,猴儿险些又要被人勾去了魂,急忙上前制止,拉着猴儿的姑娘便不乐意了,插着腰上前对青之说:“这位公子,奴家知道此处于公子而言甚是无趣。公子若想要寻乐子去,前面便有草慕馆,里头的倌儿一点也不属于咱们姐妹。”说罢又是将猴儿一揽就要往里头走:“这位小公子同公子可不一样,公子可别阻着奴家做生意啊!”
青之发愣的当上,猴儿就傻乎乎的跟那姑娘进了楼,叹一口孩子大了养不住,只好抬脚也跟着进去寻他。
他虽是身着布衣短靴,一副穷酸模样,但胜在样貌清俊,一路上虽没有姑娘刚公开招揽他的生意,但也吸引了不少眼光,甚至有不少恩客误以为青之乃是这馆里新来的小倌。
猴儿同方才那个人闪的真快,青之后脚跟着进来,便已瞧不见他的身影。
周围人声鼎沸,要想找到猴儿还真是不易。叹了口气,这两师徒还真是一个模样,都不让人省心。
正想绕开主道到二楼去瞧瞧,还没踏上楼梯,便听见二楼传来打斗,随后便有男人的叫骂声,众人放抬头望去,便见二楼雅间的窗户发出巨大的破裂声,随后有个男人被人给踢了出来,跌在地上哎哟直叫。
烟花之地闹事的大有人在,老鸨急忙喊过几个龟奴,正打算上楼去看看情况,便见方才那间接二连三又在飞出几人,随后一个声音响起:“嘻嘻嘻嘻,你们这些个老东西,老丈想要讨的东西,你们也想夺回去?”
青之闻声一凛,顺势望去,果然从那雅间跳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笑嘻嘻的蹲在二楼的扶手上,朝着底下被他打飞的人说道:“这人参既不是高丽参,也不是长白山上的人参精,不算是什么值钱货,若不是能够救得张老头家的小孙女,想来你们也不会费尽心思想要把它给搞到手吧?可惜啊,老头子答应了别人要救他小孙女一名,那这玩意可就不能交给你们了!”
离青之最近的一人朝旁使了眼色,语速说的虽快,但还是被他听了去:“不可让他夺走人参救活府伊之孙!”
身后感到一凉,想都未想便出声提醒:“师兄当心!”
向天问本是可以避开偷袭的银针,可无端听到青之的声音,在半空中略是一惊,想要往旁边躲开已是不容易,身子一歪,直直跌在地上,肩上分别中了两只银针。
“向天青!”
众人只瞧一人从地上跃起,略过向天问身旁,便夺过他手中的人参。
正在此时,人群中蓦然又出一声号令:“拿下!”可已是来不及,夺走人参的那人已破顶而出,凭空而出的官兵只能擒下余下尚未逃跑的同党与同倒在地上的向天问。
青之推开人群准备上前替向天问查看伤情,却被人伸手拦下,他正要辩解,便听见身后的人淡淡说道:“让他过去。”
背嵴直了直,不是没想过出谷之后会接触到以前的人或事,或许也抱有一丝侥幸,毕竟他又不是易了容改了貌,天下虽大,但他们多少也会有些缘分在那里头,指不定就能撞见?但若是真正撞见了又该如何?该说什么?是扯开嘴皮呵呵笑着打个招唿说:”哟,你好!对,没错,老子没死。”还是”兄台认错了,在下向天青,向氏神医身传弟子。”
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青之才发现之前所设想好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是胡扯,因为他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楚楼里的人已经方才的打斗以及凭空被封了大门略显惊慌,每个人都在失声尖叫,大楼里一片杂吵。而在这种环境下,青之竟还能够清清楚楚听见那人朝着他走来的脚步,他不仅有些佩服自己的听力。
若当年拿出这种气势去考六级,一定能过!
向天问的伤势也不在意了,见他一脸求救的模样,只是伸手点了他的穴不让毒素蔓延,青之这才慢慢起身,略是掂量一会才回过头去,与他面对的人,一身蓝袍长衫,墨色的长发用发带梳起,绑成一个髻在头顶,其他样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眼之中比一年多前多了几分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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