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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青之感叹:“从宁凉被她吃的死死的便能看得出来,她实在工于心计,知道如何才能抓住一个人的兴趣。”
    王秦汉苦笑:“是啊,就连我都败下阵来,何况乎是涉世未深的凉儿?我见她手中的灵蛊,自然大惊,忙拦下她想要问问这当中的情况。但杜鹃只是冷笑告诉我,宁府之中已有人中了蛊,但究竟蛊在何人身上,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
    “所以你只有假意与她为伍?面上收了她做你的”阿娇”,实际则是暗中观察她?”
    “不止如此,因为杜鹃也不信我,所以我相信她亦在背后观察着我。我一边担心宁家的安慰,但又不能直接与远道兄言明此事,惟恐引起他的惊慌,若找来大夫查看,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便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王老爷……您提议前来府上吃酒,也是为了……”二狗在旁听着,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宁伯连忙瞪了他一眼,斥道:“小孩子家家,这儿哪有你插话的份?”
    王秦汉摆手:“二狗说的对,当时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胡乱找个借口,让旁人开口,天天混迹于宁府,既能就近保护凉儿,也便于观察宁府上究竟有谁不对。”
    “宁府里杜鹃姑娘最憎恨的应该是宁公子,恐怕她是朝他下毒吧?”傅言信说道:“但也不对——若是那么简单便会猜到,她应该不会不愿同您透露。”
    “正是如此,当时我亦有所疏忽,同……同……”
    傅言信这才想起自己还未自我介绍,忙抱拳说:“在下傅言信,锦衣卫傅都统。”
    王秦汉瞳孔又扩了扩,行了个礼恭敬说:“原来是傅都统。”
    傅言信连道两声不妨,让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亦觉得若杜鹃要下手,定然是从凉儿开始,便着重精力放在凉儿身上,可毕竟仅凭我一人之力,又是将全身心注意力放在凉儿,难免疏于其他——等发现时,远道兄已是出现毒发症状。”
    “我自然惊慌不已,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作不知情,在夜里偷偷潜入远道兄的房间,将事情来龙去脉与他说个明白。他知后并未怪我为何不早说,只是让我定要替他守住凉儿。可没想到她动作如此之快,在远道兄病发之后,宁府上下接二连三又是出事,最后一个——终于轮到凉儿。”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不曾想到这当中还有这么一段曲折复杂的事,虽还未见到杜鹃本人,但从王秦汉描述之中也明白,此人不是善茬,斩草除根的性子到与海倭人有几番相像。
    “她猜出我并不是真正要对付宁府,虽未表现出不喜,只是冷笑问我为他人做嫁衣累不累。而后竟威胁我,若我想要救宁凉性命,便要将此事压下,不可宣张,更不可与他人说,否则便会有我好看。我并不怕她对付我,但我怕她那样的人,会对我的妻子下手——所以……所以我当时犹豫了……”王秦汉用双手痛苦的撑着脸,这样的回忆对于他而言乃是最痛苦的,要他闭口不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出了这样的事却无能为力。
    “直到后来,有人道在宁府附近瞧见吃人的妖怪,我知不好,忙跑去查看,希望能赶在人前将此事压下。但没想到杜鹃却是快我一步,在路上拦下我,并同我一道前来宁府,让远道兄中毒之事曝于人前……众人喊打时我本来阻拦,但她的话犹然在耳,若是让旁人知道了真相,不仅凉儿不保,我家中发妻自然也是难逃一难——就在这疑惑的一瞬……”
    后面的事青之一行大多也都了解了,他拍了拍他的肩,似乎在告诉他不必再强迫自己说下去了。
    “多谢。”哽咽的声音从青之手下传来,王秦汉深吸几口气,像是转换好了心情,起身再次慎重的朝众人躬身道:“草民知侯爷此行前来是为了帮助凉儿,但草民在一年前便已是发过毒誓,宁府的仇,要由我来报。当年宁府之事虽不是我所为,但我因小失大,过于轻视杜鹃,才至宁府遭此奇难。宁公不幸遇害,而凉儿身死未卜,我留她性命到今日,一是为了找到凉儿,以慰宁公身前所托;二则是在寻到凉儿之后,须由她来解蛊。”
    青之明白这当中的道理,蛊虫一旦种下了,除了下蛊之人解得开以后,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将其身上的蛊毒治好。
    宁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来他竟是误会王秦汉如此之久!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秦汉也自然吓了一跳,忙同他面对面跪下:“宁伯,这些事都是我自愿去做的,当年若没有宁公,可能世上早就没有我王某,宁公于我之恩,如同再生父母,我为他守了几年秘密,又如何?”
    宁伯含着泪被扶起:“王老爷,请你原谅我之前的无理,只求你救救我家少爷!”
    “想来从杜鹃那儿你多少也能感觉出来,宁凉此下暂无性命之虞,我们来扬州前已是将他安排到了一处地方,也有人照看着他。此下只需要让杜鹃交出解药便可。”青之踱步上前,“我并不知道蛊毒到底是何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但我曾把过宁凉的脉,他的脉象非常奇怪,不知该如何来说——他身中蛊毒,按理说脉象理应絮乱,但他的脉象跳动的非常重,加之他的力气非常大,根本不是常人所为——凡是物极必反,这样的身体状况于宁凉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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