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这才稍微回了点神:“我……我去看看音儿!”青之伸手拦下,见到他此时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的不安才稍是压下了些,看来容若心里并不是没有顾凌音了。“现在你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倒不如你同我先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逃开的顾凌音被如烟追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容夫人!”
顾凌音面上带泪,此时的她很生气很伤心,但毕竟身为女人,与如烟面对面的时候想的竟是今早被青之抓住来的急了,来不及上妆,自己现在难不成是满脸泪痕加上惨白的脸吧?对比一下如烟,虽不是浓妆,但也像是悉心打扮过的一样,自己明显输了。
手忙脚乱的擦干眼泪,佯作高傲的样子撇开头,实际是避开与如烟对视的机会,冷声道:“放开我,你来做什么?”
“容夫人,请你听我解释,我与容公子当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容公子只是来像我司制的!”
“什么?!”顾凌音拔高声音,自己也吓了一跳忙看看周围,还好此时尚早,街上并没有太多的人:“你说什么?”
“你误会他了,他是特意来像我学司制,本是想要在你生辰那日给你一个亲手秀一个荷包,后来再知道你有身孕后,亦想替你们的孩子做一个长命锁。”
第214章 要做男人
如烟轻声解释,这话若在旁人听来着实可笑,一个大男人居然去学司制?但顾凌音却知道为何,她身为公主,从未做过粗重活,就连两人离开长安来到申城隐居的这一年来,容若也未曾委屈过她。只是不再是天之骄女,许多生活上的问题也接踵而来,第一要面对的便是金钱问题。
因为私塾完全是为了穷苦孩子们所设,所以根本不收钱,虽偶有接到萧掠的资助,但也远远不够开支,顾凌音甚至拿出了从宫里带来的首饰拿去变卖,也渐渐收敛了看见什么就想要买下的性格。
有的时候与容若在街上闲逛,看中了喜爱的东西,百般不舍最终也是狠心放下离开。
容若看在眼里,虽从来不说,但都默默的记下。
有一次在金鼎轩,顾凌音看中一个荷包,其实那荷包也不贵,而他们也还有些余钱,顾凌音本想要买下,但容若却一反常态,反复与她沟通,说那钱或许有其他用途,顾凌音已有两个荷包,何须再买?
当时的顾凌音有些生气,嘟着嘴不理他就走了,但那不过是夫妻之间的闹闹小脾气,她也没放在心上,容若追上去哄了半天后便也和好了。
这件事顾凌音早就抛在了脑后,没想到容若却一直记着。
“若不是为了我弟弟的事,容公子就不会四处筹钱为他赎身,又将他带进私塾,教授他习字读书——容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弟没齿难忘!后来我托人找到容公子,想说这辈子无以为报,若他有任何要求,都可提出,如烟都会满足。容公子后来便说,那便希望我能教他如何绣荷包——”如烟慢慢说着:“容公子本说想要将如烟一起赎出去,可是如烟知道,若我也出去了,定会要更加麻烦容公子,所以如烟宁愿留在烟雨楼。”
顾凌音有些发怔:“你与你弟弟?”
“容夫人可记得私塾里有个新来的十一二岁的小孩?他便是我的弟弟。”
顾凌音隐约记得前些日子容若确实带回来个孩子,她还特意找了几件旧衣裳给那孩子。二人搬来申城之后,容若便接替了萧掠作为私塾先生,并且住进了刘大福被充公的宅子里,每月总会从街上带回一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时间久了,顾凌音自然也不会见怪。
“你们姐弟是——”
“我们姐弟二人无家可归,最后只能卖身青楼,本想牺牲我一人,能够养得活弟弟便好。可随着弟弟年纪渐长,那老鸨竟是起了邪念,骗了弟弟签字画押,打算将他送到伶人官……我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受此折磨?我已不是清白之身,知道一入此行便永远不能翻身,我不能让弟弟也跟我一样——就算是死,也要清清白白的死!”如烟手绞着帕子,即使事情过去了,但伤痛始终刻在心中,永远抹不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吧。”
如烟还没反应过来,手便被人拉走,顾凌音看着转身离开的两人,一跺脚狠狠掐了跟在后头的人。
“哎哟,你做什么?!”青之疼得大叫,兰生也微微皱眉,走到他们中间小声说道:“公主,若不快些跟上,恐怕会跟丢容公子他们。”
顾凌音这才松开青之,急冲冲的追上去。
青之揉着被她掐肿的地方,呲牙咧嘴喊疼,言信跟上前来替他揉了揉,但口中依旧忍不住指责:“侯爷既是知道这事,为何不先同我们商量?偏生要自己掺和进来。公主与容公子定居申城,本是皇上一片好意,让他们隐瞒了身份,但侯爷一来,又是同公主搅了这么一出,若是引出更多的风波,让人知道了公主的身份,难保民间不起乱子。”
傅言信左右看了看,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方才见顾凌音与烟雨楼的花魁如烟姑娘站在大街中间像是在吵架一样,纷纷驻足观望。
顾凌音此时的身份乃是信阳侯已故的妻子,若被人拆穿她其实还活着,并且同以前公主府的男宠成了亲,而本是她丈夫的人此刻却也一同出现在申城替她抓奸?这完全是在免费给人民群众演一出狗血的八点档伦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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