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互相面对着,局中的吕承泽浑然不知,自顾自的喝酒,局外的吕承泽伸出手,似乎想隔着无尽时空,触摸一下自己。
“我与故去的我……对饮。”忽然,往昔的吕承泽在把酒倒在地上后,面对着虚空,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那里,正好站着已彻底自由的,也算是故去的吕承泽。
方外的吕承泽久久的怔住,默然不语,造化有时果然奇妙。
吕承泽正沉思的时候,一个影子忽然闪现,并开始前仰后合的大笑:“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吕承泽也不恼怒,笑吟吟的看着闪现的沈奕。不久后,往昔的沈奕也惴惴不安的出现在庭院的角落中,沉默看了在院中喝酒的吕承泽一会儿,不敢上前。
“哈哈哈,你怎的如此胆小。”看戏的局外吕承泽大笑。
“……”
于是,两个人看完了这个时候沈奕坦白心迹的一幕,看完之后,吕承泽揉着沈奕的头,把他圈在怀里蹂.躏了一会儿,又吻得对方气喘吁吁才罢休。
“我去看看之前你在搞毛。”吕承泽头脑发昏,神魂激荡,但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终于还是没有做.爱做的事,直接又跑到前几个时辰的时空,看沈奕是怎么决定出宫的。
“……这有甚好看的?”沈奕暗自唾弃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于是最后,吕承泽把他感兴趣的时空看了一圈后,在到了重生之始的时候,就停住了。在这之前沈奕所经历的人生,大概有很多灰暗的岁月,与他一起的时候就不要再看了。
不过,沈奕对那些曾经的痛苦早就不在意了,只是……有些丢人的事,不想被吕承泽看到,这可怎么办,怎么做一个所有平行时空同步存在的屏蔽器。
于是,沈奕一直想着做屏蔽器的问题,最后吕承泽到了某个安全的时间点就停住了,没有再回去看,沈奕于是松了口气。
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小时候上树掏鸟窝,结果没掏到鸟蛋,反而掏到鸟屎的事……
从轮回界回到恒界后,吕承泽若有所思,说道:“已经发生的事,在时空中是永恒的存在,就好像胶卷一样永远记录下一切。而且,是不可销毁的胶卷,就算改变了什么,也不过是又多了个平行时空而已。”
“是的。”沈奕依然在想做屏蔽器的问题,听到这里就感觉八成是不太可能了。
“那证道的人肯定有兴趣去那已成定局的时空看过去的自己,这样说来,有的人在经历一生的时候,很可能有后来的自己旁观。”吕承泽又说道。
“对,不过证道者太少了。”
放眼望去,凡尘中证道者千万人中也可能无一个,然而回了证道之境,大千世界的证道生灵在上界又极为热闹。
两个人没说多久的话,沈奕就跑了,于是吕承泽一个人在梦界边缘泛舟闲逛。
沈奕迅速找到了左慕,摇着他的肩膀,说了一大串话,让睡眼惺忪的左慕有些发愣。
反应了一会儿后,左慕才说道:“屏蔽器?你们都在一起几十年了,还在意那些?”
“…………说得也是。”
“屏蔽器没有,作弊器好说。你看我当初多聪明,我就知道只有一个人才能免于中毒的话,你肯定会选承泽,而且遇到危险你肯定会为他挡个箭啊刀啊什么的,增进感情。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是,多谢。”沈奕嘴角抽搐,不过由衷叹服。
他早就在奇怪作都作弊了,怎么还有只能有一个人获取超越规则帮助的奇怪规矩,原来都是左慕唬人的。不过,左慕说得也有道理,同生死共患难才能增进感情。
然而吕承泽忽然出现,神色有些微妙,抓着左慕痛心道:“他若是在那危机里死了呢!”
“死不了,没事,我相信吕大将军的武力……你看最后不也没事么。”左慕连忙道。
“而且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提前出局,回了恒界。”沈奕说着,然后又觉得不对。
“嗯,然后我念而不得,辗转一生,在痛苦中证道。好像也行,跟前世的小奕一样了。”吕承泽点头。
“没有天理啊——”沈奕抓着左慕的肩膀狂摇。
“算了算了,都是我想的不周到,没想到把二皇子捉到后那边会派人刺杀。”吕承泽连忙劝架。
“能救而不救,如此损友——”沈奕继续抓狂。
“我先走了,我忽然想起老君要说法讲道,我去听听。”左慕连忙在吕承泽的帮助下挣脱,一个瞬息间就消失在原地。
“别管他了,你看人家多努力修道,咱们也该双修了。”吕承泽抱着不住挣扎抓狂的沈奕莞尔。
“……也是。”
☆、番外二 梦界
梦界边缘,白茫茫的雾气无边无际,吕承泽在这里停了不知多少时日,见了多少在睡梦中偶然闯入的凡尘中人。
在想念老朋友的时候,吕承泽也会下界去看看故人,幻化成一个过路人的样子,与他们说几句话。有时候,也会让睡梦中的他们聚到一起,大家畅快的闲聊玩乐。
每次在将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故人聚到一个梦中的时候,吕承泽都会叹息:原来曾经的游戏世界,真的让他提前经历了在永恒之境中,与故人联络的方式。
这一天,吕承泽在小船上悠然躺着,船只摇摇晃晃,载着他在这梦界依然昏昏欲睡,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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