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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公也跪了下来,道:“太子殿下,臣也将人证一一带了上来,一切谨遵您的吩咐。”
    两声“太子殿下”将大家彻底震住了,其中一个指着韩国公道:“什么太子殿下?他分明是陆凝!韩国公,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这人是韩国公的死对头,平日两人没少斗来斗去的,韩国公朗声将陆凝的身份说了出来,大家皆有些狐疑,根本不敢信,其中一个人还道:“你说他是太子,他就是太子?我还说我儿子是太子呢!”
    尽管气氛很是严肃,此刻,依然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料此刻,却听陆凝道:“宣仁七年,三月二十五日,父皇告诉丁大人,李彦之死不是您的错,让您勿要自责。您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宣仁七年,三月二十八日,赵大人参了英王一本,说父皇是在养虎为患,父皇告诉您,他信英王,犹如信您一般……”
    陆凝打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着父皇和母后的早早去世,他更加珍惜小时候的记忆,五岁到十五岁时,几乎日日都会梦到他们的事,是以父皇死前的话,他记得很清楚。
    那个时候,皇上时常抱着他与大臣私下见面,是以他知道不少事,随着他的叙述,朝中被点名的几个大臣,都有些瞠目结舌,他们记忆不算差,这些事,本来已经忘记了,被陆凝提起后,却隐约回忆了起来。
    他们有些惊疑不定,一时不知该不该认他,陆凝朝韩国公点了下头,韩国公这才将十几年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说了陆凝住在护国寺,被云镜大师自幼教导的事,也说了他为何会将陆凝接回府,甚至说了当今圣上犯下的种种恶行。
    他并非空口胡说,人证物证,皆带了上来,大家都被震到了,见勇毅侯府的人也皆死在裴献手上,武将们出离的愤怒,望着当今圣上的目光,也充满了鄙夷。其中一个脾气很暴躁,都想冲到上面,将他碎尸万段。
    就在此时,外面却突然一阵喧哗,竟是太后跌跌撞撞闯了进来,陆凝只是让人围住了慈宁宫,却也叮嘱了众人决不能伤害慈宁宫的人,必要时要护太后周全,太后硬要来乾清宫时,他们自然不敢拦,只讪讪跟了上来。
    太后醒来后,就察觉到了不对,打听过后,才得知竟是前太子归来了,她心中又怕又喜,终究是对陆凝的思念抵过了一切,她颤颤巍巍走了进来,口中还念叨着,“哀家就知道我的乖孙没有死,那小孩虽像极了太子,手臂上的胎记却是画出来的,被擦拭后,颜色就变浅了,他根本就不是太子,哀家放在心尖上疼了四年多的人,怎么会认不出?”
    她进来后,就看向了陆凝,眼中的泪不由掉了下来,伸手便去掀陆凝的衣袖,衣袖被撩上来时,陆凝手臂上一小块儿莲花胎记显露了出来。
    太后伸手搓了搓,见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胎记后,她不由捂住唇,哭了起来,“真是我的乖孙,真是我的乖孙,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皇祖母等了你多少年?哀家都要以为,哀家是犯了癔症,才以为你被人救走了。是不是你二叔杀了你父皇?你老实告诉哀家,他这个混蛋东西,怎么这么狠的心?早些年,哀家就该除掉他,为你父皇报仇,是哀家没本事啊!”
    她说着说着,竟是大声哭了起来。
    太后一直很疼爱陆凝,是这世上最熟悉陆凝的人之一。替身的事能骗过裴献,是因为他常年待在边疆,对太子根本不是很熟悉,他总共也就见过陆凝几次。
    太后却不一样,她是看着陆凝长大的,就连他的尸体,都是她亲手擦拭的,她瞧出异常后,就帮着遮掩了下来,甚至没让旁人碰过陆凝的尸体,始终抱着他不撒手。
    裴献认真检查过先皇和先皇后的尸体,确定他们确实死掉后,就没管陆凝,他根本不觉得,他一个小孩能逃掉,他甚至以为太后是太过悲伤,才抱着太子的尸体不撒手,根本没怀疑什么。
    太后却瞧出了裴献的不对劲,当时就怀疑是裴献杀了老大,这些年,她之所以时常住在行宫,其实与长公主关系不大,一是不想见到裴献,二是希望她的乖孙能联系她。谁料这一盼,就是十五年。
    她哭得几乎难以自控,陆凝心中也有些难受,根本没想到,皇祖母竟一直在等着他,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抓住了她的手,“是孙子不孝,来迟了。”
    沈娇此刻却担忧极了,昨晚她一宿未睡,因着韩国公府离皇宫不算近,她并未听到异常的动静,哪怕没听到,天亮后,她还是派出去一个小厮,打探了一下外面的消息,这才得知街上多了不少士兵,听说是英王的人。
    她隐约记得英王是忠于先皇的,尽管如此,她还是担心极了,唯恐陆凝出个什么意外,一直到午时,他依然没有回来。
    他分明说了中午会陪她一起用午膳,沈娇这下彻底坐不住了,换了身衣服,就想出府,却被侍卫拦了下来,外面的人收到了陆凝的命令,这会儿自然不敢放她出去。
    她不仅想自己去皇宫,还想将护卫们带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他什么忙,护卫却死活听不进她的话。
    沈娇不由板起了脸,正欲发火时,却见陆凝骑马疾驰了过来,瞧见他时,沈娇的眼眶倏地红了,她直接撞开了侍卫,朝陆凝跑了过去。
    瞧见主子总算过来了,侍卫便退回了原地,没再管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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