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当时就想把您叫起来看看这是怎么了爷也不让,最后还嫌我们聒噪就出去了,听小楼说这会儿还在花房那头没出来呢。”素碧说起这个就忍不住有些着急,那样子就好像胤禟去的不是花房是牢房一样。
“这是又起了什么作心作意了?随他去吧。不回来吃饭就不回来,正好你们也省心省力,少伺候他那个大爷。”林清撇撇嘴不以为意,胤禟自打前年给他过了三十五的生辰之后,这主儿就老时不常的跟自己矫情一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提前进入更年期呢。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真让林清把人扔在花房里不管又着实不落忍。一顿饭吃了没两口到底还是放了筷子,“走走走,我倒要去看看这祖宗又跟我这儿作什么妖呢!”
府里的花房就挨着暖阁建的,冬天用得多,天气一冷不光花花草草的往这里边搁,就连府里养得那几只猫猫狗狗也喜欢窝在那里边。现在夏天刚过完余热还没散,花房里早晚都摆着冰盆,人在里边才待得住。
被林清说成是在作妖的九爷胤禟,这会儿正恹恹的半靠在花房里的凉席上纳凉。再配上屋里长得正好的花草,若是能忽略他手腕上大大小小的串儿,林清也不得不承认还真是好一幅美人图。
可惜美人这会儿不高兴,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眼皮都没抬,连林清故意挨着他坐下的时候他屁股都没挪一下,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了这是,昨晚上我惹着你了?”他现在这样子连后脑勺都顶着老大一个不高兴,林清看着也有点纳闷,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自己又不小心把人给招惹了。
可要说这些天府里外边也都没什么事啊,尤其自从去年珍珠和傅清的亲事定下来之后,府里就一门心思的准备月沅和珍珠的亲事。
月沅在府里行三,说句实在话不占长不占嫡,就连性子也不如舒沅那么柔弱,让人特别不放心,好像她就是姐妹间最平平无奇,最不出挑的那一个。
但她有一点好,虽不出挑但是真论起来又什么都没落下,模样性子才艺都能拿得出手。尤其人缘特别好,家里姑娘,再是亲姐妹也有吵吵闹闹的时候,但不管是谁跟谁闹,中间只要有月沅去说合,事情就肯定闹不起来。
珍珠曾经就私底下跟林清说过,觉得三姐姐那人别看着跟温吞水一般,其实不管是过日子还是出去玩,姊妹间还真就少不了她。而且月沅也许是在周氏身边养得久了,性子也越发的严谨起来,府里姐姐妹妹不管谁跟她说什么话,她都从来不往外传。
只这一条林清就知道月沅那孩子是个有成算的性子,给她挑亲事的时候,她只过去问了一遍孩子的想法,月沅也平平淡淡不慌不忙,只说嫁到蒙古哪一部就有哪一部的过法,当女儿的全凭嫡额娘和阿玛做主。
话说得得体,但是林清却没忽略孩子眼里的期盼和野心。当天回去之后林清就把这事跟胤禟说了,月沅恐怕是个心有大志的姑娘,给她找人家就不能像给乐沅舒沅那般,只求安稳。
有时候把狼在宅子里养着人家不光不觉得安生,怕是还会觉得憋屈。是以月沅的亲事论起来竟然算是几个姐妹里定得最高的,嫁了个有实权的蒙古郡王,虽说比不得翁牛特部那般富庶,可月沅还挺满意。
出嫁前专门来林清这儿磕头不说,还拉着周氏十分郑重的保证,此去蒙古一定会过得很好,一定会不枉费周氏这些年来的教养。直说得满院子的人都眼泪汪汪的,月沅才扭头高高兴兴的上了花轿。
送走了月沅,珍珠这个心头肉胤禟就说什么也留不住了。毕竟傅清年纪不小了,富察家跟傅清同辈的小子好些都有孩子了,就他还光棍一个的不成样子。
如今能跟庄亲王府把亲事定下,李荣保和觉罗氏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好,之后便一直明里暗里催着王府办婚事。之前胤禟还老拿月沅是姐姐,她还没出嫁珍珠不着急做借口来搪塞富察家。之后没了这个幌子,任凭人九爷怎么霸道也还是一步一步把珍珠给从王府嫁了出去。
珍珠出嫁当天天气热,气氛更热。庄亲王府嫁嫡出的格格,还就嫁在京城里,那排场大得人人都出来瞧热闹。尤其前一天晒嫁妆的时候,珍珠的嫁妆就已经闪瞎了众人的眼。
光代表房契地契的瓦当,胤禟就给珍珠装了满满六个箱笼,其余那些金银玉石书画顽器更是塞得满满当当,还有那没亮出来的压箱底的银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反正传言九王爷嫁这个女儿几乎陪了半个王府进去。
就这样了,胤禟还总觉得不够。弘晸这个当弟弟的送珍珠出门那会儿他还念叨着是不是漏了什么缺了什么,那样子看得原本是来看胤禟笑话的兄弟,都心里有些酸涩。
珍珠更是舍不得她阿玛,要不是有弘晸拦着她怕是就要甩了喜帕说不嫁了。但舍不得归这不得,喜事总归是要办的,把女儿送走之后王府还摆了好些席面呢。
那天胤禟几乎是来者不拒,谁敬酒他都喝,喝到最后胤祺胤俄两个人都扛不住他。好不容易把人送回后边来,他又搂着林清一边说胡话一边哭。
一会儿说女儿儿子养了没用,一会儿又说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活不成了,最后竟然莫名其妙脑回路转到林清身上,磨磨唧唧非要林清再跟他生一个孝顺的,气得林清差点没把人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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