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里面很空, 只有一些女孩子的东西,几张被反复使用的草稿纸和一支圆珠笔。
缘豆将圆珠笔拿起来放进口袋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手才伸进口袋就感受到了圆润冰凉的触感。
缘豆低头将几颗饱满圆润的白珍珠拿出来。
珍珠在日光下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煞是好看。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拿过这几颗珍珠,或许是之前就被放在口袋里的?
缘豆感觉有些奇怪, 犹豫一下选择将它们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
六楼尽头房间内, 旷图就像是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眼神近乎贪婪地看着女孩。
平静的表面下, 没人看到他的心脏正在一条荆棘来回割裂, 钝痛漫延。
好想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可他不敢……
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残暴统治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栽了跟头,然后变成了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不敢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展露最真实的自己。
…
深渊不朽,属于旷图的世界中。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进了阴森骇人的巨石宫殿内。
压低的谈话声传来。
“你确定东西就在这里吗?”
“肯定没错的。”
“怎么没有?”
“再找找,小变态他们说了那十二件东西就在这里,不可能出错!”
“没有啊……”
“草,真的没有!”
空气陡然尴尬地凝固住。
眼线男和铁面具男人冒着被旷图发现暴揍的危险在死寂一般的宫殿内找了一大圈,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找到。
大眼瞪小眼中,铁面具男人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会不会被那疯子带走了?”
“有可能,走,去找……”眼线男人后半句话的声音很轻,两人眨眼间消失在了宫殿内。
…
缘豆放好珍珠之后猛地朝一个方向看去。
旷图因为她突然转头的动作呼吸窒了窒。
两人的视线在不同的空间内对上,这让旷图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同时也很没骨气地躲开了视线。
缘豆微微眯起眼。
从进入游戏开始就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她又能够确定周围没有鬼怪偷偷躲藏着。
旷图好一会不敢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直到病房里的场景出现了变化,他才再次大胆起来。
缘豆怎么都没想到她不过是钻了个床底检查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整个精神病院再次进入了幻境中。
这一次的幻境还是熟人。
“嗨!”
“噢,是漂亮妹妹!”
“我呸!老不要脸的!”
“还妹妹?她都能做你的孙女了!”
“老不死的真不要脸!”
“女娃娃你长得真好看,像我孙女。”
“小姑娘你看到我的身体了吗?”
“我也在找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它,我一个脑袋挺好的。”
病房里十几个一模一样的脑袋正在说话。
他们长得和之前拉住缘豆问自己的头去哪儿的老大爷一模一样。
一个脑袋咕噜噜地从前面滚过来。
缘豆本能地抬起脚。
脑袋滚进了床底,还不忘和她道谢:“谢谢!”
缘豆:“…………不客气。”
所以那位老大爷是真的在找自己的头。
还不止一个。
室友们看到老大爷的头也不意外,对面床的阿姨更是直接抱了一个在怀里和他唠嗑起来。
老大爷的脑袋实在是太聒噪了,缘豆打算出去避一避同时看看外面的情况。
然而她才打开门就猛地将门甩上了。
她闭了闭眼,努力清除掉自己脑海里的画面。
门外,挤挤挨挨将楼道都挤满的老大爷脑袋齐齐眨了下眼。
“太无礼了。”
“一句话不说就关上了门。”
“我还想进去拜访一下。”
“太可惜了……”
“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往前挪挪,你挡着我滚了。”
“嗷,谁踩我的头?”
外面充满了老大爷的声音,就连房门都挡不住。
缘豆站在门后听了只觉得一阵阵鸡皮疙瘩冒起来。
“习惯就好。”她的室友开口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对,假装看不见,踩碎了他的脑袋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很多。”另一个室友附和了一句。
最后一个室友仍旧没说话,一个人蒙着被子不知道在干嘛。
缘豆深吸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床边。
老大爷很能唠嗑,缘豆索性抓紧机会和他聊了起来。
不过精神病人的思维太过跳跃,缘豆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内容。
只知道这家精神病院已经开了很久很久了,而院长从来没换过,但是治疗模式好像出现过一次巨大的变革。
这一次的幻境持续了四十分钟后才消失。
看着突然变空荡的房间,缘豆还有那么一瞬间的不习惯。
晚上,病人们被护工赶着朝一楼的食堂走去。
缘豆和萧以致他们坐在了一桌。
“我刚刚在房间里发现了一样东西。”坐下后萧以致开口,“我可以肯定前几天并没有见过,也不可能是因为之前搜查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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