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杏抬起手掌,默念法咒,黑檀在自己掌心留下的符咒便发出幽幽绿光,下一秒,一个传送法阵就在他脚下出现。
真白檀脸上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池杏这只菜鸡身上居然有神级装备,等他回过神来,池杏已经消失无踪了。
“可恶!”真白檀咬了咬牙。如果说他之前只当池杏只是一只菜鸡狗,那么现在,他算是对池杏改观了。虽然池杏本人的巫力不怎么样,但身上却有各种各样的神奇利器——比如能够把自己的法眼都瞒过的易容面具以及顶级巫师才拥有的保命传送阵。
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普普通通能得到的东西。而池杏用起来的时候却一点儿也不爱惜,好像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小玩意。
“哼。这次我是轻敌了,下次可不会那么容易。”真白檀自言自语道。
他很快将注意力从刚刚的“小插曲”上转移回更重要的事情。他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丝绒小袋子,小袋子拆开,里头是闪烁着瑰丽光芒的碎片——也就是巫族珍宝“天女的眼泪”的碎片。
真白檀不忿地想道:这样的珍宝在那只不识货的虎崽眼中竟然就是“一个球”。甚至说,还不如一个毛球有意思。
少明堑同意让真白檀发动大祭司将珍宝取回来,恐怕不是为了得到这个球,而是为了让真白檀亲眼看着珍宝被捏爆,这只性情恶劣的虎崽就能借此欣赏真白檀碎裂的表情。
真白檀嘴角咧起一丝阴冷的笑容:这只虎崽很聪敏,但可惜还是太嫩了。
真白檀闭上眼睛,拿起碎片割破自己的手腕,暗绿的血液蜿蜒而下,渗入一片片破碎的天女之泪中。
真白檀想要的,就是破碎的“天女的眼泪”啊……
池杏借着黑檀留下的保命符瞬息逃回黑檀老巢。
没有意外的,黑檀仍不在那里。老巢里空无一人。
但经此一役,池杏越发喜欢这个地方了——这里头随便一件东西都很好用啊。池杏开始翻箱倒柜地搜刮老祖宗的“遗物”——横竖他上供那么多钱给老祖宗,拿点遗物也很应该吧?老祖宗的东西还不是留给子孙后代的么?一家狗计较什么呢?
——池杏絮絮念着,念着念着,心念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老祖宗身无分文,刷的都是我的卡啊!
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花我的钱!
也怪池杏现在钱太多了,最近屁事又多,没有心思查账,不然他早该想起这一茬了。
想到这个,他赶紧拿出手机查他送给黑檀的那张信用卡的消费记录。
好消息是,这张卡一直在被刷了很多天。
坏消息是,这张卡一直在被刷了很多钱。
这个刷的钱多到池杏怀疑老祖宗吸`毒了。
“咋回事啊?”池杏忍不住皱眉。
原本还想兴师问罪,但池杏看到自己一直在搜刮老祖宗巢穴的手,又心虚地摸摸鼻子:“算了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奉养老祖宗是我应尽的义务。”
池杏循着消费记录找到了一家超五星级酒店。
在该酒店的SPA会所高级包厢,池杏找到了正在用玫瑰花露泡脚的黑檀和白沅。
“你、你们……”池杏愣住了。
黑檀和白沅身上披着浴袍,正在享受足浴技师的服务。看到池杏来了,黑檀还很温和:“来啦,孙子。你也一起吧。”
池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恍惚着也坐下来一起泡脚。
“你们……”池杏想了半天,说,“不是在决斗吗?”
“这都过去多久了。”黑檀回答,“决斗也决不了那么久啊,身体受不了的。”
“是……”池杏的目光在神色平静的黑檀和白沅脸上打转,“那你们决斗的结果怎么样?”
白沅笑着回答:“两败俱伤。”
这其实也是在池杏的意料之内的,他们决斗的时候,一个身上有伤病,一个灵魂未复苏,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局。只是没想到,二人两败俱伤之后居然一起泡脚。
“那、那你们现在……”池杏讷讷问道。
黑檀很大方地回答:“我们伤重,身体虚弱,所以决定一起养生。”
“……”这听起来很合理呢。
白沅说:“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池杏想了想,目光落在几个技师脸上,欲言又止。
黑檀领会了他的意思,便说:“放心,他们听不见我们说话的。”
黑檀对技师们施加了心理咒术。
池杏这才放心,问白沅道:“巫师协会现在一直在找您呢!您不回去吗?”
白沅神色忧伤:“事到如今,我确实不想回去了。”
池杏愣了愣,算是明白了。当看到巫师协会藏污纳垢的一面后,白沅实在无法忍受。
其实,真白檀的事情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年来,随着白沅年纪增长、阅历增加,看到了越来越多巫师协会的黑暗面。他一直隐忍,直到真白檀的秘密揭露,他才无法继续粉饰太平,便选择悄然离去。
“巫师协会的人恐怕会很担心啊。”池杏淡声说。
“他们关心的不是我,而是一把锋利的刀。”白沅无比清楚自己对于巫师协会的意义。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在巫师协会的眼里根本算不上一个“人”。这一点确实伤了白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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