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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池杏对黑檀还是信任的,“那就先交给您了。”
    黑檀便将真白檀锁进笼子,等待“秋后处决”。
    池杏则和明堑一起回家。
    时别多天,池杏和明堑再度回到了他们是私人山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一回到家中,黑明堑就不见了,白明堑再次掌控了身体,从背后将池杏揽住,温柔地说:“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池杏不觉热泪盈眶,关心地说:“这段日子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
    白明堑沉默了一会儿,才告诉他:“当时,我和黑尾巴都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了。”
    池杏怔了怔,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便自相残杀,在识海中推倒了那一堵分割我们意识的墙。”白明堑淡声说,语气客观平淡,就像是陈述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般,“我们当时斗得难分难解,直到推倒那一面墙之后,才意识到不妙……”
    池杏想了想,说:“我记得黑檀大巫说过,那一堵墙把你们分开,隔出了一个黑一个白,如果墙没有了,便会混杂成一片灰色……”
    “但如果按照这个说法,我和黑尾巴会融合成那只小鬼?”白明堑似乎十分不赞同。
    池杏没想到白明堑会形容少明堑为“小鬼”,但仔细一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白明堑道:“或许他是这么以为的……我想,如果是我,也会这么猜测。但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是怎样?”池杏追问。
    白明堑回答:“那堵墙更像是一个镇海的东西。是白檀……或许应该说是白沅,他用善念引导压制住天煞凶兽天生的戾气、煞气和怨气。”
    池杏震惊地睁大眼,但仔细一想,或许真的是这样。
    黑白明堑都没有童年记忆,也可能和这个有关。明堑的童年充满怨气——或许,他不幸的童年也是他戾气冲天的根源。
    那堵墙被推倒之后,黑白明堑的记忆便互通了,与此同时,镇压在墙下的少明堑也脱体而出。他占据了整个身体和灵魂,反将黑白明堑镇压下去了。
    因为白明堑的精神力更为强大,所以他在紧急关头,挣脱了少明堑的镇压,获得了片刻的自由,阻止了少明堑对池杏动刀。
    白明堑能感受到少明堑对池杏有恨意,会伤害池杏,所以,白明堑便果断自刀,为的是让池杏免遭少明堑的伤害。
    但白明堑不知道真白檀会趁虚而入,酿成大患。
    池杏其实也不怀疑少明堑会伤害自己。
    他能感受到少明堑浓烈的爱,也感受到少明堑浓烈的恨。
    少明堑那一句“他们不舍得伤害你,我舍得”,是他极真诚的一句剖白。
    或许,少明堑也憎恨着这样的自己。
    他选择自杀式的手法去打击真白檀,是有几分“迫不得已”,但更多却是“自寻死路”。
    他知道,自己每一天都被怨气和煞气侵蚀,从一开始只是调侃池杏是自己的狗,到给池杏上锁链,再到要剁掉池杏的手……
    从一开始只是戏弄庄园的魔仆和真白檀,到出门袭击明家成员、绑架花斑夫人、折磨花斑夫人,再到逼迫池杏杀死花斑夫人……
    他知道,自己下一步只会做越来越可怕的事情。
    他会废掉池杏的妖力和巫力,把他锁在家中当一条真正的狗。他会彻底报复明家、巫师协会和虎族,在这个过程中,他大概会变成人人惧怕的杀戮机器,到真的杀到最后,或许他杀的人里头大多不是他的仇人,而是纯粹的无辜。
    他会变成……
    他们说的那种“凶兽”。
    没有人会爱他。
    从一开始,少明堑就知道池杏对自己是不同的。
    池杏对白明堑和黑明堑都很亲近,从一开始就亲近。
    但池杏对少明堑,由始至终都带着一份或轻或重的畏惧。
    池杏的直觉确实很敏锐,他知道黑白明堑是可亲的,无论黑白明堑的爪牙多么锋利,只要面对池杏,都会将爪子小心地蜷缩成柔软的肉掌,决不会擦伤池杏一点皮。
    而少明堑是不一样的。
    少明堑知道自己……
    不值得。
    还是趁着现在,他遍体鳞伤的时候,池杏不怕他了,池杏还为他流泪,为他伤心,这个时候是最好的。
    如果继续下去,池杏会害怕他,憎恶他,曾经有过的好感和感动恐怕也只剩下恶心了吧?
    “少明堑……”池杏幽幽地看着白明堑,“是真的不在了吗?”
    白明堑淡声说:“他还在某个地方,只是很微弱。就像前些日子我和黑明堑一样……”
    池杏松了一口气。
    白明堑没有直说:少明堑不是死了,他只是希望自己“死了”。
    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希望自己“活”,那他就会“活过来”。
    池杏想着连日来的惊心动魄,心里也是自责不已:“其实一切都是我……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白明堑说,“我就不是我了。”
    如果没有池杏,白明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那一副被咒术操控着、忠于花斑夫人的样子吗?他会一直当老实的总裁直到老死,也不曾知道真实的自己是怎么样的。
    又或者,他有一天会挣脱禁咒的束缚,却又释放出少明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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