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道:“罗德,继续。”
名叫罗德的男人双手拿着激光刃,不敢去看克莱因的眼睛。他在克莱因晕倒的时候已经不敢下手,更别提现在人醒过来,一双冰蓝眼眸像是要射出数道冰箭,在这种高压注视之下,罗德双手颤抖,不敢动弹。
“快点动手啊!没用的废物!”
罗德心一横,咬紧牙关,激光刃划下去,在刚刚的伤口又削下一大块血肉,深可见骨。
克莱因闷哼一声,冷汗已经不布满额头和后背,鲜血争先恐后从伤口涌出,但他却连哀嚎都没有发出,死死瞪着塞瑞娜,绝不会认输屈服。
塞瑞娜唇角抽搐一下,美丽容颜勾起一个扭曲的微笑:“继续啊!再切!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被屏障隔绝的实验室外,蒂亚捂住嘴,看着克莱因的血肉被一块块切下,眼前一黑一白,快晕厥过去。
“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伤害克莱因?!”她扑过去拽住克鲁尼格的衣服,哭闹喊叫着,“放开克莱因!放开他!你们只是要长生不老的秘方,抽一点血就够了,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你们喜欢做实验的话就用我,放开我儿子啊!”
“你有长生不老的血脉吗?”克鲁尼格使个眼色,两个侍卫将蒂亚拉开,蒂亚拳打脚踢挣扎着:“克鲁尼格!你和杜拉尔都不得好死!你们的死期就快到了!”
克鲁尼格哈哈大笑,扔掉嘴里的雪茄:“那就看看我们和你儿子,谁先会成为一具尸体吧!”
蒂亚脚下一软,爬到玻璃墙边,捶着坚实的屏障,悲泣哀鸣:“克莱因、克莱因……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克鲁尼格走后,密卡涅垂眸看着快被心痛和绝望逼疯的蒂亚,难得好心提醒:“你最好先管好自己。”
太过激动的情绪会让脑中的噬念虫烦躁不安,加剧死亡的速度。
蒂亚止住哭声,抹一把脸,她的眼睛盯着克莱因鲜血淋漓的手臂,低声说:“无所谓了,看见他这样,我生不如死。”
实验室里,塞瑞娜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手边的托盘里摆着几个肉块,都是从克莱因的一条胳膊上削下来的。她今天换了一双黑色的细跟高跟鞋,一下一下踱着地面,发出富有节奏的清脆声响,和鲜血滴落的嘀嗒声音形成一种奇妙的共鸣。
“真是悦耳动听啊,罗德,你听见了吗?这美妙的协奏曲。”
罗德紧张擦着汗,轻声提醒:“塞瑞娜博士,可以了吧?他的血快流干了……”
“急什么?看你慌的,我心里有数。”塞瑞娜手中晃着手术刀,心中倒数的秒数结束,才不情不愿站起来,“好了,帮他把伤口处理一下,明天换另一条胳膊。”
罗德赶紧把仪器取来,准备帮克莱因缝合修补伤口。谁知塞瑞娜出声阻止:“谁告诉你用修复仪器了?”
罗德懵了,一时间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可是、可是他的伤口这么深……不修补的话会感染……”
“只要死不了就好。”塞瑞娜笑靥如花,“我说的‘处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简单处、理、一、下。”
克莱因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他闭着眼储存精力,不想浪费力气去讨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那天没能杀死这个女人,她报复心极强,会做出这些一点都不奇怪。
罗德拿着纱布,颤颤巍巍帮克莱因包扎伤口。塞瑞娜伸个懒腰,出去喝咖啡了,等她走后,罗德四处张望,小声说:“我给你拿片止疼药吧,可以管12个小时。”
克莱因的嘴唇动了下:“不用。”
罗德好言好语商量:“你就吃了吧,受的伤这么重,肯定很痛苦……塞瑞娜博士最近一直都在,我也不敢帮你治疗。之前我还看见你母亲求副首领……”
“我母亲?!”克莱因瞪大双眼,“她现在怎么样?!”
“比以前好,”罗德小心翼翼看一眼克莱因,“原来她都被关在地牢里,经常手上,现在得到优待,和佣人们住在一起。”
克莱因沉默,忽然让他把止疼药片拿来,还问就算不能修补伤口,能不能用些别的药,可以让伤口好的快一点。罗德点点头,赶紧去找,喂他吃过药后,又帮他把绷带拆开,瞒着塞瑞娜上药之后再重新包扎。
“谢谢。”只是换药这一简单的过程,克莱因的背后已经湿透。
罗德摇摇头,看着这一地染血的绷带,刺目的艳红和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心头发憷,一想到这些都是他造成的,内心便惶恐不安。
克莱因和曾经躺在实验床上经受折磨的所有生物都不一样。他有着人类的血统,是一个真正的“人”,罗德根本无法将他和被统称为“异类”的非人类生物体相提并论。
因此他每多看一眼克莱因,心中的负罪感便加强一分。他将实验室收拾好,带着那些染血的绷带匆匆离开,背影像只仓皇出逃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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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阿瑟那,荆棘蔷薇一号舰整装待发。聂冷彦从一脸晦气的夏杜秋手中接过舰长印章,拍着他的肩:“别担心我,一定凯旋归来!”
夏杜秋打掉他的手:“谁他妈担心你?!我是担心我的荆棘蔷薇!就算你要借调,我做副指挥又有什么问题?”
聂冷彦很无辜,指指身后:“你做副指挥了,那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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