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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怀定失笑:“那就明日吧。”
    霍以骁这两年的脾气有一阵没一阵的,霍怀定也没有一点儿办法。
    动手的人不去,他还去做什么?
    去跟季家打哈哈吗?
    温宴也进了驿馆,左右张望,霍以骁已经走得没影了。
    霍以暄的指腹抵着下巴,突然福至心灵,冲边上亲随道:“给温姑娘引路去。”
    亲随忙不迭进来,给温宴比个了请的手势,一路引着往里去,直到最里头的屋子。
    门,关着。
    温宴上前敲了,里头没给反应。
    她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启开,探着头,朝里头道:“四公子是让我翻窗吗?”
    说完,温宴也不急,等了会儿,就见门开了。
    霍以骁绷着脸走出来:“到底什么事儿?”
    温宴笑着道:“公子从京中来,公主可有什么话捎给我?”
    “没……”霍以骁话一脱口,又转了个弯,“成安一切安好,让你不用惦记。行了,季究是我扔下水的,我不给他点教训,回头成安知道了,肯定要闹。”
    温宴“哦”了一声,语气有些失望。
    霍以骁南下,成安公主是不知情的,自然不可能捎话给温宴。
    温宴故意这么问,就是想把对话又绕回季究落水上。
    可惜,霍以骁的反应还是快,这么个坑,没有踩下去。
    温宴便道:“尽地主之谊,请四公子夜里游船。”
    这下,霍以骁愣住了,靠着门板,上下打量她。
    他感觉到温宴变化很大。
    一年未见,温宴比印象之中长高了些,模样亦有些变化,大抵就是老人们说的“长开了些”。
    当然,让他觉得变化更多的,是温宴说话的语气。
    以前,她很温吞,笑起来淡淡的,语调很慢,斟酌之后才会开口。
    哪怕是被他撞见她和成安公主翻墙,她也只是在成安求他不许说出去时,站在一旁浅浅的笑。
    不似现在,情绪外放,笑容盛了,说话都活络起来,张口就是“翻窗”。
    温宴变了许多,变得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去甚远,霍以骁却觉得很好。
    笑容盛了,说明她生活平顺,开心事儿比糟心事儿多。
    说话活络,是她离了宫城,不用再小心翼翼,怕脱口而出的话失了礼数、分寸。
    霍以骁有那么点羡慕,而后自嘲一般抿唇笑了声。
    他的枷锁来自血脉,和温宴不一样……
    垂着眼,霍以骁道:“温宴,且不说男女有别,我跟你还没有熟到要尽地主之谊的地步吧?”
    “是吗?”温宴笑道,“我以为,万两银子的交情,很不浅了呢。把我从牢里捞出来的银子,是四公子掏的呀。”
    那本是桩冤案,只是各方原因压力,最终定了罪名。
    皇上有心放过他们姐弟,衙门便揣摩着圣意行事,权衡了数量,收钱放人。
    从前,温宴一直以为自己的那份是定安侯府出的,后来才知并非如此。
    她又把这份恩情记到了成安公主头上。
    直到她再见到成安,公主抱着她大哭了一场。
    万两现银,对成安而言也是天大的数目了,她去求了惠妃。
    惠妃彼时亦处在风口浪尖,怕一着不慎又惹是非,便不许成安掺和。
    成安有心无力,急得团团转,直到听说有人出了银子,才松了一口气,又想方设法托人送了一匣子首饰给温宴做个念想。
    温宴直到婚后数年才晓得出钱的是霍以骁,连她从牢中出来,等着侯府来接她时小住的庄子,也是霍以骁的私产。
    霍以骁把好事全做了,嘴上却不说,也不认。
    温宴前世与他做夫妻处出来的道理,就是别信霍以骁说什么,这人别扭着呢。
    果不其然,霍以骁闻言,乱了阵脚。
    漫不经心的态度摆不下去,他以手做拳,咳了两声:“银子是成安问我借的。”
    又是成安,公主的名头可真好用。
    “公主到不了临安,我就请公子了,”温宴弯着眼,也不戳穿他,只是又上前一步,抬着头,压着声儿,道,“我夜里出门可是要翻墙的,你千万别让我白翻了。”
    第32章 确实不是头一回
    驿馆的院子里有一株金桂。
    这几日开得正盛。
    随着温宴的一进一退,霍以骁闻到了一缕香气。
    不是桂花香,没有那么的甜腻,很清雅,淡淡的,却是顺着鼻息而入。
    霍以骁不懂姑娘家用的香料、花露,分不清每一种的区别,但他知道,他闻到的是温宴身上的味道。
    这么清淡的香气,压过了浓郁的金桂,只一个呼吸,就叫人记住了。
    霍以骁垂着眼,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
    他还是有些躁。
    不是急躁、也不是烦躁。
    他自己也说不清。
    温宴观察着霍以骁的反应。
    做过几年夫妻,她还是能抓住霍以骁的情绪变化的。
    抿着唇笑了笑,温宴没有等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自顾自道:“说好了啊,今晚戌初,我让岁娘在渡口候着。”
    说完这句,温宴越过霍以骁,脚步不疾不徐地往外头走了。
    清风吹来,霍以骁又闻到了那股香意,他啧了声,推开门板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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