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间,想是想不明白的,编又不好胡编,赵子昀只好自罚三杯作罢。
有他自罚在前,其他人纷纷效仿。
霍以骁和霍以暄的醉翁之意在赵子昀,当然也不会让其他人硬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场鸿门宴,嬉笑中收场。
赵子昀喝得略有些多,自罚三杯是入门,后头各个闹他这位道友,少不得又多喝些。
霍以骁上马车回宫,顺路捎赵子昀一程。
赵子昀笑着叹道:“徐世子回京之前,我是不敢再来当高个了。”
霍以骁道:“下次编一个,弃暗投明,不戳穿你。”
“编一个不难,”赵子昀道,“只是不太好。”
才子佳人的故事,不管平日里爱不爱看,谁还不能随口说上几则?
什么温柔似水,什么乖巧甜美,什么红袖添香,编这种比写策论简单太多了。
赵子昀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胡编,可要说在脑海里真正去勾勒那么一个形象,确实又无从落笔。
性子使然,霍以骁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他,对这个答案,倒也不意外。
“看来,弃暗投明无望,下回的利钱可能就不是几盏酒了。”霍以骁道。
马车停在太保府外。
赵子昀下车,与霍以骁行了一礼。
待马车驶离,他才不疾不徐往里走。
月色明朗,拉长了人影,酒劲之中,赵子昀不由自主地想,他到底心仪什么样的姑娘。
第820章 番外11 果然是只傻鹌鹑
赵子昀在前院遇到了赵太保。
太保大人背着手,慢慢悠悠地消食。
赵子昀上前,行礼问安。
“回来了?”赵太保看着孙儿,吸了吸鼻尖,“酒味重了,怎么,殿下劝酒了?”
赵子昀道:“比平日多喝了几盏,就是瞎闹。”
赵太保摸了摸胡子。
太子殿下酒量出众,却不是个喜欢劝酒的。
瞎闹,定然是另几个活泼的。
赵子昀问:“祖父怎么往前院来了?”
赵太保轻哼了一声:“还不是你祖母!上午定安侯府那妮子过来,又给她捎了盒点心,老头子一口分不到,眼不见为净。”
赵子昀笑了起来。
祖父到底上年纪了,又因政务繁忙,身体不及祖母康健,太医叮嘱过吃食上需得注意。
偶尔尝一口点心倒是无妨,多用几块则不行。
偏祖母喜好这一口,太医也没说不能吃,时不时就得吃几块,把祖父眼红得不行。
“您还与祖母计较这些?”赵子昀道。
赵太保吹着胡子,教育孙儿道:“男子汉,大度些,计较什么?”
计较了也没用,不如前院散步!
赵子昀扶着赵太保,听他老人家不知是抱怨还是开心般说祖母这那。
“听您这么说,”赵子昀道,“我都不知道祖母是与定安侯府的姑娘投缘,还是与侯府的点心投缘了。”
“老太婆为人最是挑剔,”赵太保道,“光是人投缘,她看不上那点心,要只喜欢点心不喜欢人,也不会时不时叫人来玩。
还别说,那丫头真是个有趣的,老头子上回听她说话,都乐得不行,更别说你祖母了,一个劲儿夸她’有趣‘。
侯夫人老当益壮,定有开心果的功劳。”
赵子昀把赵太保送回了内院。
太保夫人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还在吃着。
赵太保哼着就把头扭开了。
太保夫人笑眯眯招呼了赵子昀上前,用帕子包了两块点心给他:“夜里光吃酒,肚子饱了吗?等下用两块,别饿着。”
赵子昀接过来,看了祖父一眼,果然,赵太保的头扭得更偏了。
少时夫妻老来伴。
小老头与小老太,乐子很多。
赵子昀忍笑,道了晚安,迎着夜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小厮奉茶与他解酒气。
赵子昀坐下来,拿了点心咬了一口。
他长在京中,不似祖母对这种口味带着浓浓的思乡之情,只从味道上评判,好吃当然是好吃,却不会回忆起西湖的月、孤山的风。
旧都临安不曾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自然而然地,想到的是送点心过来的人。
在祖父、祖母口中,很有意思的定安侯府二姑娘。
是了,他和温辞聊天时,其实也说过“令妹挺有意思”。
赵子昀又咬了一口点心。
很多人夸他的皮相,也有很多人夸他的才华,但是,从没有人说过他有趣。
皮相源于父母,才华的背后是刻苦。
前者天注定,后者靠累积,偏就是那“有趣”,说不好是天生还是后天,反正,他没有沾染上。
赵子昀也认得几个十分有趣的人,比如霍以暄,又比如徐其润,处起来不累,叫人开怀。
一时之间,他确实想象不出自己心仪什么样的姑娘,但他知道自己喜欢与什么样的人往来。
有趣的,开怀的。
一块点心用完,赵子昀没有拿第二块,只是把视线落在了那块上头。
霍以暄爽朗,喜欢热闹,收利钱是他会做的事,太子殿下会由着霍以暄热闹,但不会参与进来。
如果说,“开恩科”是鸿门宴上的逗趣,那么,散席之后,殿下顺路捎他回府时,就不会再多提那些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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