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闻言,瘪了瘪嘴道:“依端阳看,不过是个傻不愣登的二愣子罢了。”
端阳深居深宫多年,长这么大,就没见到过如此直言不讳的傻子,这样的人若是在宫里,活不过半日,不过,看到那个聒噪的楼瑾欢被他一言堵得脸上白一片,红一片的,端阳莫名觉得爽快不已。
嘴上虽这样说着,双眼却不由自主的直往方修远身上投去。
接下来,方修远依旧不急不缓、不偏不倚的对每首诗词进行了细致深刻的赏析,虽方修远十分严苛,可点评起诗词来却面面俱到,有理有据,虽某些言辞过于激烈冷岑,可谓是毫不留情面,却公平公正,倒也令人信服,慢慢的,评级的结果反而成为了次要,每一次对方赏析的过程却一次比一次精彩,到要紧之处,人群中甚至还渐渐还起了掌声,倒是十足纳罕。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共将二十余首将近三十首诗词一一鉴赏完毕,虽整个过程就方修远一人在评,可精彩的程度不亚于一轮精妙绝伦的辩论赛,方修远出口成章、娓娓而谈、妙语连珠,评每一首诗都不带一个重复的字眼,霎时语惊四座,最后,到只剩下最后三人时,太子忽然派人送了茶水过来,每个人缓缓落座,然而赏析到了尾声,却见二十余首诗词中,乙等不过五首,丙等十五首,丁等五首,而甲登为零,竟然没有一首。
直到赏析到卫绾的那首《玉兰》时,方修远只举着那册诗端详良久,许久许久后,嘴里只缓缓吐出两个字:“好诗!”
话音一落,只缓缓提笔,直接在诗册上评了一个甲,此乃今日一上午头一个甲等,竟又是出自卫家六娘子卫绾之手,霎时,满庭惊愕。
太子闻言,竟缓缓起身了,不多时,只走到方修远身边,冲其道:“孤来瞧瞧。”
方修远只将卫绾的诗卷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太子手上。
太子一只手握着,一只手背在身后,娓娓复念了一遍,念完后,太子亦是久久无法缓过神来,周围所有人为之一震,良久,太子抬眼深深看了卫绾一眼,冲一旁的方修远道:“缘何方公子对这首诗无任何赏析!”
方修远闻言,只冲太子缓缓作揖道:“禀殿下,大抵好诗大多往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草民口拙,唯恐玷污了此等佳作。”
说着,便又朝着卫绾缓缓颔首,示意敬意。
而卫绾面带着羞涩,亦是朝着方修远缓缓福了福身子,回敬。
这时,椅子上众人相继跟着起了,只一个个拉着卫绾的手,一脸赞叹道:“想不到妹妹竟然如此才华斐然,三年前咱们大俞出了一位小神童,没曾想,今儿个怕是又要再出一位小神童了,妹妹真真出口成章啊,今年这魁首怕是又是妹妹的囊中之物了。”
另又有人一把拉住卫绾的另外一只手道:“正是,正是,妹妹今年才十二,可不正是活脱脱小神童一枚么,不,不,不,不仅仅是一枚小神童,还是一枚小仙童了。”
众人争相将卫绾围着,有巴结讨好的,有真心敬佩的,也有前来结交的,霎时,卫绾一时间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不多时,只见卫绾微微红着脸,一脸羞涩道:“诸位姐姐们谬赞了,今日这诗,其实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多亏了乐瑶姐姐在身旁提点,不然,以我一己之力,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其实这首诗合该算作是我跟乐瑶姐姐一起做的才是!”
卫绾说着,忙将奚乐瑶一块拉了出来。
奚乐瑶只笑着摆了摆手道:“我不过是个瞧热闹的。”
这时,端阳施施然走了过来,往卫绾跟前一站,冲她淡淡挑眉道:“卫绾,是你做的便是你做的,你既有这个才华,便受得住众人的称赞,不必拘束!”
说罢,直接从自己的头上取了一支凤钗,冲众人道:“这支凤钗是我及笄时母妃送的及笄礼,一共两枚,是本郡主的珍爱之物,今日魁首的彩头便是这支凤钗,卫绾,这支凤钗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了。”
说罢,端阳忽而缓缓走到卫绾跟前,微微踮起脚尖往她头上一别,竟亲自将那只凤钗给卫绾戴上了,上上下下瞧了一阵,方微微挑眉道:“我端阳的凤钗,也唯有你这样有才华的女子才才衬得上!”
说着,满意一笑。
卫绾微微一愣,整个人还隐隐没有缓过神来,却见身子一恍,只见端阳拉着她一路来到了太子跟前,冲身后的太子殿下笑着讨要道:“太子表哥,你呢,今儿个诗宴上,表哥预备给咱们的魁首添什么礼呢?”
端阳为了将她这个作诗宴做大做强,是腆着脸向太子讨要起了彩头来。
太子闻言,只将目光投放在了卫绾身上,定定的瞧了许久,少顷,只勾了勾唇,直接将自己腰间的那枚麒麟玉佩解了下来。
众人见了纷纷大惊。
卫绾见了心头也跟着跳了一跳,眼瞅着太子一步一步朝着她直接走了过来,只强忍着心中的紧张、惊诧,只一脸谦逊道:“二位殿下,今日的作诗宴还未曾结束,卫绾魁首一名,还未曾坐实,如今获赏,卫绾委实受之有愧。”
卫绾只有些尴尬的朝着众人笑了笑。
卫绾话音一落,只见端阳微微挑眉,看向一旁的方修远,道:“还有哪个的诗未曾被评?”
方修远微微挑眉,往身后瞥了一眼半眼。
这时,忽而从人群里传来一道俏丽的声音,道:“这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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