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卫臻的容貌虽堪称绝美,惊艳世人,可小时候被带歪了,长大后,又被阮氏腻爱着,养出了一身懒骨头,仪态气韵其实是不如卫绾的,就连身高体态,往卫绾跟前一站,也隐隐有衬托她的味道。
而这辈子,她吃的好,睡得好,整个人轻松而安宁,又加之前世在皇室之中被迫学了不少宫闱之礼,从小又在老太太跟前被养大,那通身的做派与举手抬足间的气质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而今,她又开始匆匆长高抽条。
无论是身形、容貌,还是在气质气韵上,都已渐渐有了含苞待放的倾城之范。
已到了尽管有意的隐藏、压制,也渐渐快要捂不住的地步了。
卫岚有孕,作为娘家人,卫家将会正式前去探望。
而跟卫岚关系亲密的卫娴卫绾卫姮都将纷纷央求着一同前往。
时光匆匆,转眼一年,卫绾已过十三,快要十四了,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已有了少女之姿,卫臻、卫姮、卫娴三人年岁相当,卫臻年近十三,卫姮卫娴都有十二了。
五房太太殷氏不管事,非重要的场合,一不参宴,二不办宴,从而导致了整个五房几乎与外界断联,偏生,五房一水的全是姐儿,如今年纪一个个渐长,都已经纷纷到了相看婆家的年纪了,想当初卫岚是十三岁那年定亲的。
于是,五房这几位姐儿都将期望放在了大房郝氏身上,好在,郝氏拎得清,对五房这一水的侄女亦是喜爱的紧,同宗同族的堂姐妹们嫁得好,对卫岚,对娘家卫家都是助力,对于将来卫褚在朝堂上,仕途上也只有相衬的份,出生世家的郝氏对于这一点,深信不疑。
唯有卫臻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
大姐姐有孕,她快要做小姨了,卫臻自然是心里欢喜的。
当年,在玉漱楼,卫岚对年幼的卫臻照顾颇多,无论去哪,她永远都手牵着卫臻的手,她是除了阮氏跟老夫人外,给与卫臻最多关怀的人,在卫臻心里,她早已经将卫岚当成了亲姐姐。
只是,如今阮氏肚子一日一日大了起来,已快八个月身孕了,她身子笨重,到了最是要紧的时刻,卫臻是寸步不离,从上个月起,卫臻甚至亲自搬去了阮氏屋子里陪护着,心里才能安心。
只是,这不去嘛,又怕令人生疑。
卫臻心里还在权衡。
“安安想去,去便是,你大姐姐嫁去侯府半年,你还从来没有前去探望过的。”
阮氏倒是宠着卫臻,见她想去,却面带纠结,只不断怂恿着:“姨娘无碍的,肚子里这个要比当年怀你的时候安生多了,一点都不闹腾,乖觉得紧,何况,院子里有雯烟、有紫屏,还有秦妈妈,又映虹在呢,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阮氏扶着腰过来,笑盈盈道。
卫臻见她身子重,立马起身扶着她到窗子底下坐下。
孕期里的阮氏,整个人变得愈加温柔,愈加平和。
阮氏在卫臻身边坐下,想了想,又道:“这都陪着姨娘在这个院子里闷了大半年了,自你大姐姐出门后,你连窜门子的机会都没了,姨娘知道安安是个自在人,去吧,就当做是出去溜达溜达,透透气便是,放心,姨娘定当稳稳当当的。”
搁在前世,不可能从阮氏嘴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
阮氏没变,依然跟前世一样,单纯,软弱,却善良。
却又有了一些变化,变得开明一些了,视野开阔了一些,不再像前世那样,紧紧抓着卫臻不放。
或许,她的一生,都在追随着卫臻,她为卫臻之喜为喜,为卫臻之忧为忧,她的所有一切,都是以卫臻为中心的,故而,她因这辈子卫臻的不同,自然而然便也跟着有了细微的不同。
看着这样的阮氏,卫臻心里有些欣慰,沉吟良久,只缓缓道:“也好,咱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免令人生疑。”
终有一天,她是要出府的,未来这漫长一生,卫臻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时时刻刻陪伴在阮氏身侧。
何况,整个碧水居,如今,就跟座铁桶似的。
自打阮氏有孕后,卫臻便将整个院子上下全部仔仔细细的清洗、布置了一番。
虽然整个碧水居闭门不出,可底下的丫头婆子们却还是得在府里走动的,每日得去厨房,每月得有人出府采办,每月每季府里,老夫人那里,太太那里,郝氏那里都会打发人送些东西过来,再加上卫家人多,逢年过节,逢人生辰,这都是需要有人走动的。
碧水居虽说下了禁令,却也不能太过明显,惹人生疑。
于是,为了以防有人将消息走漏,卫臻亲自下发了一条规矩,那便是凡外出者,必须两两成双,且阮氏屋子里与卫臻屋子里各出一人,两两搭配,便是外出,便是守门,便是守夜,皆是如此。
这样一来,两者可相互监督,相互掣肘。
又加之,这几年来,院子里培养了不少得力的心腹,卫臻身边各个皆是可信之人,人心所向,这一招,是前世,卫臻跟卫绾学的,于是,这大半年过去了,整个碧水居才得以安然无恙。
三日后,卫臻随卫绾、卫姮,卫娴四人一起,前往辕文侯府探望卫岚。
这是今生,卫臻头一回来到辕文家。
所谓一入侯府,深似海,辕文府的这汪海,比别家更深更乱,这座府里的腌臜糟心事儿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比起太子府,甚至是不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