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只觉得眼睛疼。
宁芃芃见最终一场闹剧收场,便也觉得颇为无趣,其实那头宁家已经先一步去后院安置了,宁芃芃是为了太子殿下一直留下来的,如今,见太子未曾离开,便也一直等候在此。
只是,宁芃芃的目光落在了太子手中的那支签文上,一时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那头被吓坏的卫七娘子,神色一时难言复杂。
若说厌恶那卫七娘子,如今瞧着,似乎……亦是个可怜人。
好好的一个美人,却被赐婚给了那位恐怖如斯的二殿下。
生生糟蹋了不是?
可要说多么喜欢,定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女子,讨得男人喜欢,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可那男人是谁都成,唯独不能是太子殿下。
瞧着太子今日这般做派,莫不是还未曾断了那念想不曾?
这样想起,宁芃芃不由眯起了眼。
何况,从前只听闻太子殿下对卫家六娘子青睐有加欣赏有加,却从未听闻过这太子殿下与这七娘子有何来往关系啊?
宁芃芃不由暗自琢磨着。
卫绾见卫家几个姐妹全都围着卫臻打算,她愣了好一阵,这才从方才老和尚那番话里缓和过来。
看着眼前被簇拥成团的卫臻,卫绾不由有些暗自惊讶,这位七妹妹何时人缘如此之好呢?
家里的堂兄堂弟都爱围着她打转,家里的堂姐堂妹更加不用说了,见了她便一路跑着过去同她亲近,如今,就连姮儿也被对方给收服了。
可为何,唯独跟自己——
两人纵使同出五房,却从未曾建立过任何友好、亲密的关系呢?
按理说,卫臻是个随和乐观的性子,她自己亦是个通情达理的,可不知不觉间却发现,她卫臻朋友遍布全京,就连将军府那郑襄阳都成为了她的拥护者,反观自己,除了获得了端阳郡主、楼瑾欢之流的令眼相待外,无论是在府里府外,竟无一真心朋友。
可明明,卫臻是懒散,是不爱出门的,是不喜欢收拾的,尽管,她生了一张绝美的脸。
而她呢?她念书写字作画抚琴,就连梵文这般杂言都开始研习,只片刻不能松懈,可好像,一切的努力与刻苦,在貌美跟前,压根不值一提。
尤其,当卫绾见到不远处的太子后。
太子静静地矗立在原地,虽相比之前露骨的视线,已是收敛许多了,可如今,这大殿上,哪个又瞧不出来太子的心思?
卫绾杵在原地,一时久久没有任何举动,直觉得自己像不像是个笑话。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缓缓走了过去,冲着卫家几位姐妹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安置安置该用午膳了,下午还得诵经了。”
卫绾话音一起,卫家几位姐妹便纷纷响应,一边抚肚一边喊着“好饿好饿”之类云云,开始跟着往外走。
而卫臻临走之前,想起了方才自己的那支签子,不由扭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签子在太子手里。
她实则是想要要回来的。
那签文,她甚至还没有看懂的。
自己的东西却在别的男子手里,到底是有些不妥的。
可如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是不妥的,又加上,二人之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卫臻一时纠结难受。
扭头时,恰好目光撞入了一双清冷又威慑的双眼里。
卫臻微微愣了愣。
不知为何,自打那回落水后,只隐隐觉得太子看待她的眼神已有极大的不同,以往,他都是无视她的,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当然,卫臻亦然。
可如今,忽然之间,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对方看待她的眼神变了,变得赤,裸而直接,清冷又严肃,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探究,一丝莫名其妙的……怒意?
是的,那样的眼神,是无故怒意没错。
前世,太子元翎老是喜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以至于令卫臻时时纳闷,自己究竟有犯了何事惹他不快了。
一丝熟悉的感觉冷不丁涌上了心头。
卫臻神色一怔。
这时,只见太子一动不动盯着她,忽而当着她的面,将手中的那枚签文朝她举起,然后捏着,背在了身后,藏了起来。
卫臻愣了愣,不多时,只微微咬着唇,嗖地一下将赶忙将脸转了过去。
却说卫家一行人轻车熟路的去了后院安置。
卫家每年都会前往灵隐寺祈福,每年清明中秋这时节,寺庙里都给提前给卫家留置多余的房间。
不过,今年这时上山的人格外之多,来的多为达官显贵,连太子殿下,未来的太子妃、侧妃,皇子妃全都亲临了,如何不令整个寺庙警钟大作。
于是,寺庙里给卫家预留的房间减少了两间,不过,又将卫绾、卫臻的屋子单独空了出来,却是在其它的院落。
不过,卫臻嫌麻烦,不想与卫家人分开住的太远,干脆搬了过去,同卫娴卫姮卫眠三人挤在一块,四人同住一屋。
唯有喜欢清静的卫绾搬去了另外一座华贵的院子,听说太子及宁家都安置在了那边。
每回来灵隐寺的活动大抵都差不多,来得当日安置屋子,下午会去偏殿祈福诵经,次日一早要去佛堂抄写经书,抄上一整日,第三日用过早膳后便开始返程,回来时,还会捎带许多抄写经书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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