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修歌摇摇头:“不下。”
孔修歌想到什么,又看江画的状态, 有些明悟。
江画脸上更白了一分, 孔修歌走上前为她撑伞, 笑着问:“需要我借给你肩膀吗?”
江画:“抱歉,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孔修歌望进江画漆黑的瞳孔里:“走吧。”
江画跟着孔修歌进了雾山, 没有见到因为荒域下雨而搅动的风云。
接下来一周, 江画都少言寡语,不管狐茵和孔修歌怎么逗也没有多大的动作。
她时常手里捏着什么,一看就看半天,比水墨画还要安静。
孔修歌气的摔了药杵:“你这鬼样,是做给谁看?”
一边捡药草的狐茵跳了出来:“不许吼我江画姐姐!”
孔修歌重哼了一声, 人参精赶紧捂住了狐茵的嘴。
狐茵挣扎不过人参精这么多手, 立马被拖了下去。
江画面对孔修歌的质问也不闻不问, 躺在廊上翻了一个面。
孔修歌如同一拳击在棉花上,自顾自生气半天, 才缓和过来。
他整了整衣冠, 坐在江画身边。
孔修歌:“伸手。”
江画伸手过去,孔修歌替她把脉。
感受了一会,眯眯眼笑着,慢条斯理地把江画的手放下。
“加快了毒发作, 恭喜你,离轮回又近了一步。”
江画眨眨眼,撇撇嘴:“死了便死了罢。”
孔修歌自打成了医仙,就听不惯病人说这句话,他冷笑:“死了?你在怀疑我的医术?”
孔修歌从袖中抽出一排银针法器,扎进江画的指尖,一指不够,他扎满了十根手指。
江画手指冒出黑血,疼得她额头冒冷汗,嘴唇咬得发白,也始终没让自己叫出一声来。
孔修歌法力钻进法器,逼出了许多毒血。
江画歪头吐出一口血,孔修歌阴沉着脸:“小参,过来。”
人参精松开狐茵,屁颠屁颠跑来。
孔修歌拔了人参精一根触须,塞进她口里。
人参精瞪大眼,摸着原本触须所在的地方,光秃秃的,张大嘴想哭,孔修歌:“闭嘴!”
人参精委委屈屈走开,跟狐茵诉苦。
孔修歌拿下法器,江画状态好了点,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吓人。
江画放了血,有气无力地对孔修歌道:“谢谢孔医仙。”
孔修歌对她道:“你这种状态下去,不日就会死掉,到时候你魂魄要是索去了地府,老夫不会去救你了。”
江画突然笑了,这抹笑脆弱又短暂,如同昙花一现。
孔修歌这一周见多了江画颓丧的模样,缓了缓气:“江姑娘还是笑起来好看。”
江画语气疲倦:“我有点累。”
孔修歌:“你把嘴里的人参吞了,我保证你生龙活虎。”
江画当真听话地吞了,眉头皱作一团:“有点苦。”
孔修歌:“……”
孔修歌气不打一处来,额头的印烫得像开水淋在额头,让他头痛欲裂。
好在他素养极高,气了一两秒就安静下来,给自己泡一壶茶。
白汽袅袅升腾,最后的脾气也随之消散在空中。
孔修歌吹了吹热茶,正要灌进口中,一个剧烈的摇晃,茶水泼到了手指上。
江画被震得翻滚了好几个圈,差点滚下二楼,还是孔修歌及时提着领子,她才没有掉下去。
孔修歌用江画的衣角擦去水渍,笑道:“老夫好久没杀生,倒让人小瞧了。”
江画拍了拍孔修歌,指着孔修歌擦过的衣角:“给钱。”
孔修歌杀意一顿,颇为无语:“你在我这白吃白喝,还给你医治身体,我还没有叫你给钱呢。”
江画:“这条裙子我花了一百颗极品兽珠买的,是手工制作,不能沾水,沾水就坏掉了。”
孔修歌怀疑他被讹了,并且他还有证据:“那你买这条裙子有什么意义?”
江画:“全荒域仅此一件。”
孔修歌:“……”他不是很懂女人的心思。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孔修歌对药山了如指掌,听见乌合之众不少,已经凭力破了第二重。
孔修歌:“等会回来算!来人了,老夫去会会。”
江画:“不行,你先赔。”
孔修歌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阿弥除外。
孔修歌:“胡扯!怎么会有这么贵的东西,还不过一条毫无增益的裙子!”
江画:“要不你去买卖打听打听好了,荒域有名的花衣奶奶做的,她好久不出作品了,每一件都是绝版。”
哪怕是真的,也别想从他的口袋掏出一颗子!
“老夫给你做一件新的,行不行?”
江画眼睛泛出笑意:“行。”
孔修歌屈辱的准备离开,江画又拦住了他:“现在做。”
孔修歌:“……”
一群人打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发仙人拿着银针在缝衣服,万事不如眼。
一行人急急刹住了脚步。
“那医仙似乎在做什么武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等等,那不是一块布吗?”
“住嘴!在医仙手上,那能是一块布?你看他神情,胸有成竹!我们都打到他家门口了,正常人还能这么光明正大,气定神闲地在我们面前缝衣服?这摆明就是陷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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