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不知道!!!
我走病弱清纯美少女路线的,我不知道!!!
虞娇在心中疯狂呐喊起来。
眼看着天时地利人和,亓殷的话题又一直往危险地带歪,虞娇知道再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当即就故意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拿出毕生所有的演技,声音含糊不清道,“妾真的不知道……唔,好困啊陛下,太晚了,妾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妾要睡了,真的要睡了……”
话刚说完,虞娇就闭上了双眼装死,啊呸,装睡。
她预备等下就是天崩地裂,世界坍塌都不醒了。
装睡的同时,虞娇的耳朵克制不住地支得高高的,想要听一听来自亓殷的动静。
一瞬的安静之后,紧接着一阵压抑在喉咙的低笑声便忽的在虞娇的耳畔响了起来。
这让此时正在装死,脸上一片灼热的虞娇,发自内心地产生了自己正在被鞭尸的感觉来。
她知道亓殷知道她在装睡了,说不定心中已经猜到她分明就是知道那是啥还假装不知道。
要是早知道事情发展到了最后能尴尬成这样,虞娇只觉得还不如干脆跟亓殷来一发来的痛快。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
这般尴尬着尴尬着,最后还是虞娇强大的生物钟拯救了她,她睡着了。
就着皎洁的月光,缓缓支起上半身的亓殷,怔怔地看着虞娇的乖巧安静的睡颜,半响,才忽的低头在女子光洁的额头上印了轻轻一吻。
好梦。
——
第二日,荀央的营帐。
把好脉,在对面人紧缩的眉头下,亓殷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如何?”
闻言,荀央并没松开自己的眉头,对着亓殷看过来的平淡目光,轻摇了摇头。
“先前给你开的那副药剂,对你看来,已经开始渐渐不起效用了,接下来我可能需要配一些药性更猛烈的方子才能暂缓你的血蛊。”
荀央表情严肃道。
听到这样的话,亓殷沉默不语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不过片刻,便立刻看见一道血痕自他手臂上的经脉一闪即过。
男子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慢慢放下了袖子,转头看了眼帐外一丛枯败的虞美人花丛,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忽的微微翘起。
“孤记得在最一开始的时候,你曾跟孤提过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不知你还记得吗?”
一听到这样的话,荀央的眼眸顷刻一深,“陛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个方子我记得我也解释过,那根本就是走投无路最后的办法。”
“可是你也说过,它能延长孤的寿命不是吗?”
亓殷转头,微凉的视线落在灰衣男子的身上。
“可属下也说过,那种法子不亚于这世上最严厉的酷刑,一旦那些剧毒之物入体,是,陛下你确实可以多上十年,二十年,乃至于更多年的寿命。可往后的每一日都将活在这世上最剧烈无比的疼痛当中,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断骨裂筋之痛。光是那些疼痛,就足够你被折磨疯,甚至恨不得旁人立即给你一个痛快。而且在那法子最开始提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否决了不是吗?”
荀央的脸上充满了急切与不安。
“可那,确实能让孤活得更久不是吗?”
亓殷的声音有些飘忽。
“陛下!”
荀央猛地捏紧了拳头,还欲再劝。
却在对上了亓殷眼底深处的执意时,忽然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此生,他就没见过比亓殷还要固执的人,一旦他下了什么决定,将不会有任何人能轻易叫他发生改变。
曾经,他甚至还生过亓殷会不会觉得哪一日自己因血蛊缠身,寻不到彻底解决的法子,世间又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一旦哪次在战场上伤势过重,他说不准干脆就不要他医治了。
然后就这么拖着残败的身体,畅快淋漓地死在他最钟爱的战场厮杀中……
可现在,荀央知道那样的场景,此生应该都不可能出现了。
因为亓殷寻到了他留恋乃至心爱珍惜的东西。
并为了她,想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甚至为此连那种恶毒的方子都愿意试上一试。
而至今为止,那个人恐怕都还不知道他极有可能命不久矣。
念及此,荀央的眼神忽然复杂起来。
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到底该庆幸于虞娇的出现,还是扼腕。
不知过了多久,灰衣男子轻点了下头,“好,属下知道了。只是先前属下也跟陛下说起过,那些虽是剧毒之物,却也罕见的很。属下必须需要半年的时间来准备相关的药材。”
“可。”
亓殷点头应允了。
——
这一头,刚睡醒就没见到亓殷人的虞娇,早已见怪不怪。
起身,在侍女的帮忙下,梳洗完毕的她,才一掀开帐门,眼中便立刻涌出大片惊喜的光来。
明明睡觉之前还好端端的,不过一夜的时间,外头竟然又落雪了,天地之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虞娇的鹿皮靴子轻轻踩着皑皑的雪上,直接就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来。
就在虞娇独自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便立刻瞥到了,站在离她不远处,身上披了一件墨色大氅的亓殷正弯着唇角,望着她。
--